点点头,这话说得也不错。
突然想到什么,“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林清微促狭地冲着徒嘉景挑挑眉,转向太后:“皇帝哥哥这封号倒也有趣儿呢!这凤凰,本是翱翔九天的祥瑞之鸟,可落于泥藻之中,却是大大失了颜色呀!”
“你是个促狭鬼精灵的,你哥哥也是!好端端的给个妃号就是了,弄出这么个凤藻宫尚书的名头出来,岂不叫人心里思量么?”太后考虑了一番,还是觉着有些不妥,虽说要的便是显出贾氏受宠的情势,可是太过了,明白人心里难免会有些想法。
徒嘉景摆摆手:“这算什么?荣国府那群人,微儿打过交道,自然也该明白究竟是何等样的;至于这贾氏——”他轻轻地哼了一声:“她此时欣喜都来不及呢,哪里会想到这些?原本还有一丝聪灵敏慧,如今已经全被汲汲营营给代替了!”
贾元春入宫时堪堪只有十三岁,今年也已经二十七岁了,当初开始时是先皇身边的女官,后来徒嘉景即位后,被调拨到柳皇后那边去伺候;好歹也是堂堂国公家的女儿,却为了虚无缥缈的荣华甘愿进来为人奴婢;待她耗费年华到了十七岁时,柳皇后焦急于膝下无子,见贾元春生得模样秀美,人品恭顺,便打起了借腹生子的消息。
正是一拍即合,毕竟是皇后安排的女子,徒嘉景宠幸之后,也给了贾元春一个贵人的封号;然而世事难料,谁能想到,不过几天的功夫,柳皇后居然被诊出怀了身子,欣喜若狂之下,她哪里还会愿意见到贾元春呆在偏殿?索性便打发了她去延庆宫和几个选侍一块住了。
贾元春的容色算不得绝佳,生得一副端庄姿态,不适合邀怜乞宠的媚人手段,再加上她资历不深,更比不过宫中其他人,被封为贵人之后,在延庆宫寂寂呆了十年。直到前儿不久,荣国府贾老夫人出卖了徒嘉旻的下落,以示嘉奖,徒嘉景便将她提溜上来,升了贾嫔。
“母后也不必担忧,想来看得清楚的也不会没眼色跑去告诉荣国府那帮人,何况——”林清微摇摇头,笑容里带了一丝恼意:“他们家人,可都自大得很,便是有人去说,只怕也是被轰出来的份!”
延庆宫中,方才接了旨意的贾元春愣愣地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送走皇上身边的红人历文总管,抱琴掀了帘子进来,便瞧着自家主子呆傻的模样,她上前福身行礼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陛下总算是见到了娘娘的好,如今得了陛下宠爱,咱们延庆宫可算是扬眉吐气了!”
回过神来,听了抱琴的话,贾元春不由得扬起唇角,作势去打她:“你这丫头,说什么呢?!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这话可不能说出去!”想着方才圣旨中的内容,她心情飞扬起来,凤藻宫尚书、贤德妃,这在本朝立国以来,可是从没有过的恩宠,“动谐珩佩之和、克娴于礼,敬凛夙宵之节、靡懈于勤”,贤德二字,不枉自己苦熬了十年……
抱琴觑着自家主子神采奕奕,忙继续道:“娘娘,历文总管说,您现在可是贤德妃,地位尊贵,因此陛下特特吩咐内府局多派送些人手来与您使唤呢!还有陛下赐下来的各色珍宝,看得奴婢眼花缭乱的,也不知该如何收拾才好!”
捏着手绢捂住嘴笑着,贾元春浑不在意地挥挥手:“你瞧着办吧,只一点,这些可都是御赐的物件,珍贵非常,叫底下人小心着些!”
贾元春在这儿喜气洋洋的,这道旨意对后宫诸多女子而言却不啻惊雷一般。
“贤德妃?!”柳皇后震惊地一下站起来,死死地扣住椅子的扶手:“陛下、陛下怎地也没和我商议商议呢——”
极力地回忆着贾元春的模样,柳皇后想起多年前的事情,只觉得心里难受得紧,往日不过是自己身边一个伺候人的女官,如今居然被封为贤德妃!贤德两个字的封号,何等贵重,,岂是一个小小女官受得住!
早知、早知道今日……
事情已成定局,还能怎么样呢?柳皇后颓然地坐回去,也不知她使了什么手段,竟叫皇上这般看重,竟破了例地给了这样一个封号!如此,倒还不如是萧水芙在妃位上面来的叫人安心些!
德妃心中十分郁闷,自己的封号便是德字,这贾元春的贤德又是怎么一回事儿?刚刚没了个淑妃压制着,又跑出来这么个人物,当真是气死人了!
至于其他宫中,嫔位上余下的四人亦是恼火郁卒,在这群人里,贾元春算是资历最浅的,谁知道竟然后来居上?!
一时间,因为贤德妃的横空出世,各宫中的主位们都不约而同一致将注意力放在了贾元春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