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见过面的。”
“是吗?”朱孝旻动了动脖子,讶然。
“你认得几个姑娘?这还想不到?”朱孝宁心想,难不成陈惜真的没入他的眼,所以想不到?那可就难办了。
“我最相熟的就是霓……”朱孝旻忽然打住,诧异道,“是那日在栖霞寺见过的陈姑娘?”
“嗯,你总算没忘了你的救命恩人。”朱孝宁笑,恰好婢女端了清粥小菜进来,她便让她们布在床前,她亲自喂他吃。
“姐姐,我可以……”
“嘘――”朱孝宁打断了他,看看正关门出去的婢女,使了个眼色,“这几日,你的起居都由太医和管家负责,你就躺在床上,动也不要动一下。无人时,一丈之内,不许下人靠近,若有事,让人来找姐姐。”
“为什么?”
朱孝宁心想,皇爷爷并未与他说,便跟他解释了掩人耳目的原因。
朱孝旻听完,总算想通了为何皇爷爷会将他丢在围场,这不是考验,而是为了堵那些人的嘴。
朱孝宁趁他发愣,喂着他喝了粥,吃了清淡的小菜。
神经紧绷了两日,此刻能吃饱穿暖,朱孝旻觉得无比的幸福与满足,用完晚膳才想起方才的话头来:“姐姐,我帮了陈姑娘一次,她救了我一次,我们算扯平了?”
“非也,你们纠缠得更深了。”
“啊?”朱孝旻瞪了眼。
“她一个姑娘家将你从城外救回来,与你共坐一辆马车,肢体相触,身上还沾了你的血回府的。那么多人都看到听到了,你说她一个姑娘家怎么办?”
“我……那我岂不是毁了她的清誉。”朱孝旻自责不已。
“无妨,暂时没人敢乱嚼舌根,毕竟事关刺客,皇爷爷还没下定论呢。可是,等到事情解决了,大家想到了陈姑娘这儿,恐怕讲的话就难听了。”
“那我……”朱孝旻半点没感受到朱孝宁的安慰,反而越发苦恼,按了按额头。
“本想等你身子好了,让你亲自上门谢谢她。可如今,你这副样子,只能挑个好日子,我请她过府来玩耍,顺便让你谢她了。”
“还是不要见了吧……”朱孝旻神情踌躇。
“为何?”
“我们见得越多,人家说得越多,万一她嫁不出去了怎么办?她好像快及笄了吧?”
“嗯。”朱孝宁发觉她这弟弟在感情方面也是跟木头,又倔强又顽固。他好不容易放下了张霓,却意识不到陈惜的感情。不过他跟陈惜接触不多,且当局者迷,看不清也是人之常情。
朱孝旻听她“嗯”一声,瞬间就慌了:“她嫁不出去,那我岂不是害了她?”
“你别心急,总能解决的。”朱孝宁不欲吓着了他,而且陈惜一个姑娘家也要面子,他自己发现且接受才是最好的,不再言语。
“好罢。”朱孝旻神色柔缓,心里却还七上八下的。
朱孝宁淡淡笑着,退了出去,决定第二日先去陈家拜访一下,而后再请陈惜过来。秦管家本打算去请魏家二姑娘过府的,如此这般,就只能顺延了。
陈迪原在云南任右布政使,因着这几年政绩奇佳,十月时提拔为礼部尚书。奈何云南交接繁琐,待他事情处理完毕回到南京已是十二月。老尚书虽然早就请辞,可是他迟迟不到任,只能应了皇上任到年末。
因此,虽然陈迪已是礼部尚书,眼下却优哉游哉地在家中享受着天伦之乐。而尚书府在建,他无处可居,就住在邱远山府中。
邱远山即是邱翎之祖父,已有八十高龄,曾至正一品光禄大夫,极得朝中敬重。陈迪虽然不过四十岁的年纪,却因为同好兵法,与他成了忘年交。此次,礼部尚书请辞,也是邱远山建议皇上提拔他。
朱孝宁今日到邱府拜访,既能见见陈迪,也可顺便拜访一下邱远山这德高望重的老臣,可算是一举两得。
邱府上下听闻孝宁公主到,远远地就迎到了府外。邱远山个子不高,却健壮无比,像一棵百年老树;虽然须发皆白,耳朵也不灵光了,眼睛却厉害得很,如虎目,不怒自威,黑里透红的脸跟邱翎极像。
陈迪知晓公主是为陈惜而来,暗自懊恼女儿不知检点,还瞪了她一眼。陈惜默默撇了撇嘴,昨日回来就被娘亲揪着骂了一顿,今日又挨了父亲的冷眼。
朱孝宁扫了众人一眼,发现张拓奕竟也在其中,正讶异,想起来他和邱翎的关系好得可以穿一条裤子,常来邱府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便敛了神情,让众人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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