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朱孝宁霎时回神,啊一声就往张府跑去。张府门前,张拓奕正抱着一具焦黑的身体嚎哭,涕泗横流。
“霓儿。”朱孝宁脚下一软便跌在了地上。
“公主。”玉芊急忙扶起她,缓步走到张拓奕跟前。
“霓儿。”朱孝宁探手往“张霓”腕上一捋,捋了一个镯子下来,再看其他的,应当无破绽了,“张将军,姑娘已逝,你节哀。”
“这是我妹妹啊,我唯一的妹妹啊。”张拓奕眼中蓄满泪水,话语中皆是愤恨与不甘,“我好不容易将她拉拔大,她却就这么被奸人给害死了,我如何节哀!”
“是有人故意纵火?”朱孝宁扬了声音,围观的百姓顿时议论纷纷。
“到底谁会在将军府纵火?”
“难不成是彦王?”
“嘘,别瞎说。”
“哪里瞎说了,我看他的目标根本不是将军府,而是太……唔……”乱嚼舌根的人被捂了嘴,顿时打住了。
“再乱说,小心你的脑袋。”
朱孝宁耳朵尖,自然将这些话听去了,压低声音:“到底怎么回事?”
“有人纵火,我将计就计,把霓儿的事情解决了。正好,他们再不能拿霓儿威胁我,也断了皇长孙的念想。如此这般,她才能好好过日子。”张拓奕埋着头,用气声跟朱孝宁解释道。
“你可真是个好哥哥,不过你知道来人是谁吗?”
“不出意外的话,是晋王的人,也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彦王。”
“为何?”
“这些话待之后再说,只是我为了布置霓儿的事,救火不及,将太子府也烧了。”张拓奕有些抱歉。
“这个无妨,而且将太子府烧了方能引起朝中重视。既然是有人故意纵火,那就让锦衣卫好好查查吧。等揪出背后的人,这可是实打实的证据,就彻底给解决掉。”
“嗯,正好我刚刚捉住了纵火的人,着人绑了送到顺天府了。顺天府尹是我爹的至交,绝对会给我个交待,我们只要放心等结果就好。”
“也好,只是你今后住哪儿?”
“你住哪儿我就住哪儿。”张拓奕苦着脸,语气却是轻快得很。
“喂,我说正经的。”朱孝宁要做悲悯状,还得问话,面上表情分外纠结,差点破功。
“我也说正经的。”张拓奕朝她身后使了个眼色。
朱孝宁转头一看,福全来了。
原来将军府和太子府的火情已传到宫中,公主都没地方住了,皇上自然只能将她接回去。张拓奕的曾祖又是皇上的老师,也该庇荫他的子孙,顺便,皇上让张拓奕也住进宫里去。这可真的是朱孝宁住哪儿,他就住哪儿了。
朱孝宁暗暗瞟了张拓奕一眼,原来早打好如意算盘了。
不过,既然要做戏,就要做全套。朱孝宁进宫了,张拓奕则仍赖在原地,抱着“张霓”的遗体哭嚎,福全怎么劝也无用。
直至第二日一大早,宫中传了旨,张拓奕抵抗不得,才安置好“张霓”的遗体,“心不甘情不愿”地进宫去了。
皇上哪里能不明白张拓奕那点小九九,况且张霓远在山东,他是知道的。但是来人竟敢在将军府点火以杀人灭口,那他就查个水落石出,将这把火点回去。只要于朱孝旻有利,那绊脚的石头就全都要清除掉。即使是亲子,这回也不会手软了。
“拓奕啊,你说说,他为何要杀你?”皇上还叫来了朱孝宁,一同问张拓奕的话,有些事便不瞒着她了。
“因为微臣去找了卓将军。”张拓奕又背着她做了件事,还引来了灾祸,他瞅了瞅惊讶的朱孝宁,略心虚,侧头直视前方再不敢看她。
“你去找他做什么?”
“因为微臣不相信他是恶人,不相信他给皇长孙下了毒,不相信他会联合晋王坑害微臣。”
“结果如何?”
“微臣识人不清,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回栽了大跟头,总算是认清了。”张拓奕恭敬伏地,看起来认错态度极好。
“那他为何下毒,为何害你?”
“因为他是前朝遗孤,认为这本该是他的江山,所以给皇长孙下毒。而微臣祖上助皇上打下江山,是背叛他的恶人,所以二十几年的兄弟情义也比不上他的国。”
“这话说得苍白无力,张拓奕,你心中不好受吧。”
张拓奕埋头未语。
“孝宁有不清楚的,便问吧。”皇上笑着朝向朱孝宁,她面色复杂,心中不知在想什么。
“皇爷爷……”朱孝宁犹豫一瞬,咬了咬唇,问道,“那您为何回回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