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是不可能,丞相的耳目也是极多的。
然后,卫蔚光就更恼了,这样他不就更丢人了吗?
“本世子当然也是有所求教的。”
岂料,丞相大人不紧不慢地道:“世子想求教什么?”
“自然是文章。”
丞相大人笑了,笑得浅淡而含蓄,“本相一直以为世子对武艺方面感兴趣的,却原来世子是钟情诗词修养的啊。”真神面前烧假香,你小子没事吧。
卫蔚光被弄了大红脸,面上讪讪地。
“如果程小将军在京的话,本相倒乐意为世子引荐一番。可惜,小将军如今人在边城,本相也无能为力。”
卫蔚光掉转头就离开了丞相府,然后被府门外的冷风一吹,恍然自己丢的人更大了。
孟明远目送卫蔚光离开,嘴角微微向上扬起一个嘲弄的弧度,郡王府又如何?明月嫁过去没有幸福的话,那也只能甩开。
“卑职失职,未能拦住世子。”
“不妨事,”孟明远的目光看着远处,淡淡地道,“府里门房确实是太柔弱了点。”看来,还是应该让程氏在府里多下些功夫。
被置疑太柔弱的门房,遭受了心灵的巨大的创伤,暗自发誓一定要好好锻炼身体,加强体能。
孟明远转身又走了,孔清源还在书房等他教画图呢。
官员休沐的时间本就不多,更何况是他这个一朝丞相。
不过,孔清源这小伙子有向学之心,又是自己的准妹夫,孟明远还是乐于花些时间教导一下他的。
画图,当然也是画那些地理图什么,不是水墨山水工笔鸟兽。
孔清源愿意学,孟明远也乐意教,这两好凑一好,自然是相处融洽。
不融洽的只有被丞相摆明嫌弃的肃郡王府的小郡王。
揣着一肚子火气的小郡王一回府,就看到丫头们春意融融的状态,顿时就更恼了。
不怪丞相不待见自己,照现在的情形下去,他的花名就快被定性了。
“都给爷滚开。”
卫蔚光两脚就把过来服侍茶水的大丫头踹到一边去了,整个人挟带着一股火气奔后园练武场去发泄了。
郡王府不想呆,卫蔚光便开始常常往外跑。
权贵人家的公子哥也是人以群分的,像卫蔚光这个阶层的,都处在少年贪欢图新鲜的时期,上个青楼,包个妓子什么的太正常了。
当你搂着个花娘跟狐朋狗友嬉笑时,冷不丁地看到自己的准大舅子面无表情地睇过来,那感觉——数天寒天泡冰水啊。
卫蔚光根本是第一时间就甩开身边的花娘,整个人都拘束了起来,说话的底气都飘走了,“相爷。”
“姐爱花,哥爱俏,本相理解。”孟明远口气很清淡,“世子若是喜欢这个姐儿,本相掏钱赎了送予世子可好?”
卫蔚光后背的冷汗都下来了,“相爷,我我……我什么都没做的,真的。”
孟明远心说:哥现在巴不得你什么都做了呢,赶紧把婚事给你丫的退掉,明月才不要嫁给你这样的。
唔,出现得早了点,应该逮个现形才对。丞相忍不住自我检讨了下。
“知好色而慕少艾,本相懂得。”
卫蔚光差点喷他一句,你懂什么?你丫的根本就是等着逮本世子的小尾巴好不好。本世子不就调戏下妓子吗?又没有动真格的。
“咳……我们只是出来喝杯酒而已,不知相爷来此做什么?”
孟明远微微一笑,“青楼楚馆,不是买醉就是买笑,还能如何?”不是请人,就是被请,官场应酬古来如此。
真是……好回答!
“相爷,卑职请相爷安。”突然,一个人突兀地插了进来。
“虞将军客气了。”
那个突兀j□j来的人,一身的常服,却掩不住周身的英武之气,走路大步流星,一看便是行伍之人。
卫蔚光一拨人里有招子亮的,认出这是京畿卫里的一个郎将。
你要说对卫蔚光搭上丞相这门姻亲,大多数人还是羡慕嫉妒恨多一些,只要能得到丞相的认可,那前途必将是一片光明的。
不过,目前看来,卫蔚光的前途有点黯淡无光。
不知怎么地,那些人心里突然就十分的舒坦了。
孟家那个二小姐就再是庶女,那也是丞相的妹妹,据说还是很亲厚的一个庶妹,这意义那就大不相同。
卫蔚光看到那个郎将,眼睛也是一亮,他早就想到军营去历练历练,可是一直也找不到机会。
孟明远冲着卫蔚光点了下头,“世子玩好,本相便不打扰了。”
卫蔚光想说点什么,可终究什么也没能说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丞相跟那个郎将,以及后面来的几个便服官员往后院而去。
能跟丞相一起喝酒的人,那都是有身份的,或者未来会有身份的,决不会像他们这群人,大多只能靠祖荫父勋。
突然间,卫蔚光先前的兴高采烈都消失无踪,原来,他也只是靠祖、父荫庇的人中的一个而已。
真可笑!
难怪丞相看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