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这个时候,做为百官之首的丞相就得负责背黑锅。
因此,背黑锅的丞相大人就说了,“圣上,人吃五谷杂粮,生老病死无法避免。几位大人有恙在身,因病请假,理所当然之事。”迁怒神马的适可而止吧,你就算是皇帝,有时候也不可能真的随心所欲的,昏君都达不到那样的水准,你这样的就趁早歇了吧。
昏君虽然是个挺让人羡慕嫉妒恨的职业,但是一帮忠臣直臣死谏,碰壁,撞柱的,抬棺上书的……总之是五花八门的给你添堵啊。至于谄臣,那没啥说的,各种投其所好,间或被各忠臣良将门踢踹殴打神马的,这都是必然的。
开华帝这家伙虽然算不上至圣明君,但显然跟昏君是没啥牵扯的,这就导致了他必然得憋屈。
所以说,孟明远私心里一直就觉得皇帝这职业,明显是昏君更爽一点。
当然了,虽然当昏君很爽,但是当昏君的臣子就一定很惨淡。所以,孟明远还是很庆幸开华帝是个明理之君,他或许只能是个守成之君,但是,通情达理,听得进谏言的守成之君也是有机会成为一代贤君的。
但是,皇帝不高兴,罚俸禄神马的这简直就是玩儿似的处罚。
“这些人简直枉吃俸禄,所有病休之官减俸半年。”
对于皇帝给出的处罚,丞相表示:反正不是扣自己的工资,爱谁谁。
被扣工资的大臣则觉得,扣点钱挡个灾,值!
皇帝丧子,心情抑郁,无心公务神马的,正常。
于是,身为丞相的孟明远就苦逼了。
丞相平时的公务就够繁重了,现在把原本属于皇帝的事也兼职了,那只能没有最苦逼,只有更苦逼。
身为皇帝的机要秘书,孟明远不管多苦逼都只能含血吞下。
不但得含血吞下,还得双膝跪地,歌颂皇恩浩荡……这都还不算,丫还得充当知心大哥劝慰开解皇帝,以国家大事为重云云,孟明远觉得当个合格的好丞相真心太不容易了!
哥不是超人,内裤外穿神马的审美很扭曲好不好?
不是超人的孟丞相搜肠刮肚了一番,然后在勤政殿偏殿东阁间只有君臣两个的时候,对开华帝劝道:“圣上,龙体为要。圣上正值壮年,子嗣不是问题。”咱们要展望未来啊,亲。就算你体力不济,咱们中医博大精深,各种食补药补啥啥的,绝对能够保证您大杀四方,当然,后遗症什么的大抵御医们也是不敢拍胸脯保证的。
皇帝嘛,其实说白了,有时候就是个延续皇家血统的种子选手。
“朕只是有些心累。”开华帝面色有些阴郁,他已过而立之年,两个皇子却先后夭折,这对他而言真的很打击。
“圣上当宽心为上,皇后娘娘正怀着龙嗣,后宫其他妃嫔也有孕兆,我大庆朝国运昌隆,龙嗣延续万万年。”呸,拍马屁这活儿真心呕人,他宁可埋头认真工作,也不想这样谄媚的。
“马上就到会试之期了,孟卿肩负为国选才之责,当为朕为忧。”
“这是臣该当的。”
“朕素知卿足智多谋,文思蜚然,此次出题莫要太出意料。”丞相每次出题都剑走偏锋,应试举子们多有抱怨,他这个一国之君总不好太过无视。
“臣遵旨。”大老板发话,下属自然照办,出个中规中矩的题嘛,简单。
“这些日子孟卿府上倒是颇为热闹。”皇帝意有所指。
孟明远道:“臣也颇为烦恼,臣公务繁多,哪有那许多的闲暇去为人师。”
皇帝看了他一眼,没表示意见,心想,你就算有工夫,大概也不会想浪费在那些人身上的。
说起来,丞相实在不是个好人,挑起了旁人的兴趣,然后他却撂挑子不干了,摆出一副油盐不进的架式,简直忒拉仇恨值了。
“臣看到那些礼物,实在心动,却苦于无力指教。”
开华帝的眼角忍不住抽搐,这就是他的丞相,当着他这一国之君的面就表示他其实很想收受贿赂,主要是因为双方条件谈不拢,所以扼腕叹惜……
“你身为一国宰辅,就不能对那些黄白之物少些钟爱吗?”
“臣一直为这个目标在努力。”
开华帝:“……”
“非是臣钟爱那些黄白之物,实实是臣的许多政令若无充盈的国库做后盾,都无法实施下去。臣爱财,概因时势,这是臣无能为力之处。”孟明远表示自己其实是大庆朝最大的一只窦娥,没有之一。
开华帝有时候其实真想一巴掌拍掉丞相脸上那为国尽忠,为民尽心的公仆表情。
“圣上若无他事,臣便想告退了。”因为你丫的最近无心理政事,哥身上的担子一下子就重了,哥没心思陪你丫的下棋解闷,哥要回中书省去虐下面的属官。
刚刚丧子的开华帝也没什么心情跟丞相下棋,总觉得要是跟丞相呆得久一点,没准他的心情就更郁闷了。
向皇帝告辞之后,孟明远便顺利出宫了。
宫出了,可是,孟相爷远远往家的方向看了一眼,心里叹气,接下来一段日子怕是又只能以中书省为家了。
尼玛!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致仕归养……真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