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飞雪飘飘的某天,孟家嫡次女降生了。
抱着襁褓中的女儿,丞相大人内心默默叹气。这孩子未来的路不好走啊,是他这个为人父的无能,否则便不需她来这世上走一遭。
“乖女儿,爹爹会努力让你将来活得轻松一点儿的。”孟明远在心里对女儿许下承诺。
宫里赏了许多赏赐,丞相大人接了之后全部扔进了相府库房,连多看一眼都嫌难受。
现在相府的小萝卜头说起来也不算少了,亲生的,非亲生的,粗粗算来也有八个之多,已经超过一支排球队,马上就要赶上足球队了。
多了一个小奶那娃,最欢乐的莫过于孟家其他孩子了。
新的一年在爆竹声中静静地来到。
新年新气象——还没走出正月,孟家出了一桩桃色新闻。
丞相那个一惯名声不佳的老父亲又干了一件成为百姓茶余饭后话题的事,看中了教坊的一对双胞胎歌舞妓,两顶小轿抬回府抬了妾。
鉴于渣爹的黑历史,孟明远觉得这件事其实真心算不上什么,只是不免让人想到一句诗“一枝梨花压海棠”,唉,这么纵情声色不善加保养的话真是无益身体健康。
不过,孟明远懒得去管。
纳小娶妾之事在富贵人家太平常了,渣爹安静了许多年,突然再花心一下,也是能理解的,估计是家里的花儿都赏得乏味了。
事情的发展却出乎所有人预料,几个月后,孟海林死了。
孟明远却是大怒,只因渣爹的死因与渣兄差不多,但却有本质的区别。渣兄是咎由自取,而渣爹则是被人处心积虑谋害的。
只是,这死因委实太不光明,孟家只能对外说因病而亡。
渣爹是被人一点点掏空身子油尽灯枯而亡的,说是因病而亡倒也不算假话。
丞相父亲亡故,那就丁忧吧。
不少人盈盈盼望着丞相离朝回家守制。
而孟明远也不负他们所望,父亲死后第二天便上了请辞折子,准备回家当孝子了。
虽然皇上可以夺情,可是开华帝觉得还是别太刺激父亲新丧的丞相了,不定这货出什么大招呢,很干脆地就准奏了。
那两名美貌妖娆的小妾自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黑娼寮会是她们人生的最后结束地,在此之前却是想死都死不成的。
对敌人仁慈是对自己残忍,而久经官场的孟相心已经裹了一层厚厚的铁甲,该狠的时候他会比谁都狠。
丁忧?
好啊,正好他也累得很。
临走之前,孟明远一纸荐书将一人推上了副相的位置。
想表演,行啊,给你个大舞台,就看你有多少能耐,请尽管使出来,哥会在台下欣赏的。
从侍御中一下升为中丞的陈涛一时风头无两。
但那已经不关孟明远的事,孟家一行整束箱笼,安安静静地扶棺回原藉守制去了。
丞相一走,开华帝一下觉得自己的政务多了起来,许多事再也不敢大撒把,这个时候就别提有多后悔了。
有些人总以为自己有多大能耐,可是不过就是好高鹜远之辈,假大空,没点实在的东西,害他上朝听政都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
对于一个不想当昏君的皇帝来说,孟明远那样的能相才是他的最佳匹配班子。
孟明远离朝半年,还算风平浪静。
一年的时候,朝中开始有人提议另择丞相人选统御百官。
随着时间推移渐渐附议之人变多,最终隐隐有一股逼宫之势。
开华帝心下怒极,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说:“当初孟相初初为相时便曾言,丞相之职权责过大,朕深以为然。”
朝堂便是一寂。
开华帝又道:“是以丞相人选必得慎之又慎,孟相离朝已年余,朕深为惦念。只可惜,孟卿却已上奏辞官,欲就此归隐田园不再回朝,实让朕寒心。”好你个混蛋孟明远,居然这样就想撂挑子不干了。
你那个渣爹死了而已,朕就不信能让你难过到不思俗务?朕虽然不想恶意揣测,但朕始终觉得孟海林那货死了你这个做儿子的其实是不难过的。
只不过,你丫不好意思大肆庆祝罢了。
凭你那渣爹的所作所为,换了朕,朕一定庆祝。
开华帝以己之心度丞相之腹,所以很是不为以然。
靠!
丞相那货竟然舍得上折请辞?
户部尚书想的却是:这个向来随心所欲的家伙竟然真的要撂挑子不干了,仔细一算,不多不少,为相十年。想想当年丞相在十里长亭对他说过的话,卢尚书忍不住感慨良多。
相位?
孟相真的从未栈恋过,不过是不得已勉为其强罢了。
有些人汲汲营营想上位,却不知孟相心心念念想回家养老。
呸!
卢老尚书忍不住在心里唾弃了某在原藉丁忧的丞相一口,老夫都还没回家去荣养,你年富力强的竟然也敢舔着脸说回家养老?
再没比这更不要脸的!
俗话说虎死余威在,更何况丞相那货还活着,他的门生故吏遍布朝野,虽然这样说有些耸人听闻,但是丞相光当主考官都当了几届了啊,可不是门生众多么。
所谓门生故吏,说白了不过是利益结合。
所以,孟明远从来不指望那些人会真的跟自己一条心,当然也不排除真的有一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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