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做到。
第一次,他这么放肆的微笑。
第一次,他这么希望时间静止,留在她笑的那一刻。
第一次,他想要她做他的新娘,永永远远的陪伴。
第一次,他懂得了圣家滴雨的誓言。
一生一世,唯爱一人——
“我叫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她像个好奇宝宝,伸长了脑袋问道。
“我叫——”
“他们在那儿!”话出一半,几道光束朝他们射来,从林里响起熙熙攘攘的骚动。
“快跑!”大事不妙,小女孩反射性牵起他的手迅速起身,生怕他跑丢。
月亮隐匿在乌云后,漆黑的夜晚,完全感知不到脚下踩的是什么,再加上短小的双腿,在逃跑上,他们俩完全处于劣势。
“嗯——”淅沥的草叶划破娇嫩的肌肤,他们强忍着刺痛,一刻也不敢停下来。
看他们生气的样子,这次要是被抓住,他们死定了。
他死了没关系,小女孩是无辜的,他一定不能连累她受伤。
即使呼吸已经急促的快要窒息,小脸蛋一阵胀红,男孩还是咬着牙迈开双腿,跟随她的脚步奔跑。
“跑快一点!”死死地扣紧他的手,小女孩一路狂奔。
在身侧望着女孩紧张兮兮的小脸,心暖洋洋的,感动的让他想要哭泣。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不曾有过放弃他的想法?
她的善良,她的见义勇为,让他活下去拿什么偿还?
如果——他真的活下去了,他要变得强大,换他来保护她,即使是圣氏集团,他也愿意与她共享尊荣。
眼看手电筒的光芒越来越近,他们一下子慌了手脚,脚下一个踩空,跌坐在地上。
“臭小子,看你往哪儿跑!”
敏捷的身影逼近,大手一捞,揪起男孩的衣领死命的摇晃。
“放开他!”这样摇,他会窒息的。
小女孩拼命踹着抓她的人,无奈力道太薄弱,反而像在挠痒痒。
看小女孩都那么勇敢的反抗,不知哪儿来得力量,他抓着男子的手,猛地张嘴咬下。
“啊……找死!”男子愤怒的嘶吼,将他狠狠的摔在地上,同一时间,掏出腿间的匕首,对准他的心脏而下。
反正宗主都说了抓回去要了他的小命,干脆现在就去死吧。
“小心!”
“嗯……”一道小小的身影勇敢的上前,挡在他的眼前,随着痛苦的娃娃声响起,温热的液体迸落在脸上。
是血!
好重的血腥味,几乎掩盖了她的茉莉花香。
鲜血犹如决堤的洪从脊背涌出,小女孩痛的颤栗,月光下的小脸正渐渐失去血色。
“快跑——”伏在他的身上,即使在死亡的边缘,她仍然希望他活着,好好的活下去。
别走——
太过害怕她的失去,男孩伸手去抓,却怎么也握不住她徐徐下落的身体。
“敢坏老子的好事,那就替他去死吧!”
男子气得失去理智,不费吹灰之力揪起她的身体,一甩手,直接抛向脚边的山坡。
“不要——”歇斯底里的嘶吼划破寂静的夜。
他冲过去抓住,扣留的却是凌冽的寒风,指缝间注定是一生一世的哀伤,颈间的滴雨被硬生生扯落。
别离开我——
“丫头,不要走!”
蝉翼般的睫倏地张开,圣流宇从床上弹起,轻喘着粗气。
原来是梦。
低下头抚摸着项前,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曾经坠着圣家的传承——滴雨,只是被小女孩拽下了山坡,和她一起消失在夜色。
丫头的死拖延了时间,下一刻,父亲就派人赶来,打跑了匪徒,救下了他。
如果,如果父亲早一点赶来,就在丫头受伤之前,或许这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可能是太过疲惫,也或许是过分的忧伤,等他醒来,已经是一个星期的事了。
顾不及母亲着急的关怀,医生的再次复查,他起身去找丫头,疯狂的寻找。
在山坡下寻找了近一个星期,圣家因为他的哭闹全员出动,找到的只是一滩鲜红的血,那么的刺眼,那么的心痛——
滴雨的失踪,父亲取消了它的传承,他所象征的圣家爱情诺言,遭到他的反驳,甚至他以死做威胁,如果取消滴雨,他就取消圣氏集团下一位准继承人的身份。
他的心中,早已认定,丫头就是他未来的新娘。
他不断让自己变得强大,甚至在日本留学期间偷偷建立了滴雨集团,只为以后能给丫头最好的生活,现在他从日本转学回来了。
可是丫头——你在哪儿?
胆颤的心稍稍平静下来,葱白的指尖拭去满头大汗,眼神忧郁而哀伤,望着无垠的黑夜。
丫头,你还活着吗?
一定要活着,因为——我要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