敷了一阵,林全便携了大夫上来,大夫细细看了,果然只是扭伤,开了方子,又交代许多话,这才去了。
因林府的轿子还有一阵才到,林全便自去抓了药,在店里借了炉子熬上。
又过了不多时,有伙计上楼,站在雅间门外,干咳一声,对守在外面的侍卫道,“这位大哥,方才楼下有个小孩,送了一方玉佩过来,说是在街边捡的,小的听说房里的客官也丢了玉佩,却不知是不是这一枚?”声音响亮到所有人都能听见。
林楠和李资相视一笑,侍卫捧了玉佩进来,李资接过,道了一声:“赏。”
侍卫退了出去,李资将玉佩收进袖子,道:“你这本事,当真可做得神算了。”
林楠笑道:“姑且一试罢了,那小贼既是附近的人,想来这店里这么多人总有认得他的。此地民风淳朴,大约都看不惯那小子当真被我们这些个纨绔子弟祸害了去。”
他说的简单,旁人要做到却不是那么容易。
其一,要让人认为他的确能抓住那小偷,其二,要让人知道,那小贼若被抓住,必会生不如死,其三,要提醒他人,只要赃物寻回,他们便没法子继续寻那小偷的麻烦。
他也不算诳人,这些事他都能做到,唯独只瞒了一点:他们根本就不会去抱官,若肯报官,林楠又何必多事?
又过了片刻,成三子上楼,将画像交还,轻声道:“小的依林公子的吩咐,绕了一圈悄悄回来躲在暗处,果然守到了送还玉佩的人,已然派了人跟了上去。爷,林公子,抓到那贼该如何处置?”
李资望向林楠,林楠笑道:“我虽是小肚鸡肠,却也不会将这等小事放在心上,李兄该怎样便怎样吧!”
将画像递给成三子,道:“拿去烧了。”
成三子望向李资,李资点头,挥手令成三子退下,至于那小贼的处置,既林楠不在乎,他便也懒得过问,由着底下人处置便是。
片刻后,林全捧着药盅进来,林楠一口喝了,又将就吃了点东西,林家的轿子才终于到了,李资送他上轿,自己也上了马车,向工部衙门驰去。
侍卫则扯了成三子在后面说悄悄话:“……抓住那小贼,起码也要让弟兄们替我狠狠揍他一顿出气,总不成我挨了二十大板,他倒没事儿。”
成三子同情的看了他一眼,摇头叹道:“你以为你那二十大板是因为没抓到那小子?”
侍卫楞楞道:“不为这个为什么?”
成三子拍拍他的肩膀,道:“你推了那人一把,爷没把你的手砍下来,就知足吧!劝你一句,这几天离爷远点儿,省的爷看了你生气。”
转身便走,侍卫原地发了一阵子呆,挠挠头,快步追了上去。
……
因伤了脚,轿子便径直抬进了府,等停了轿子,轿帘被掀开,林楠才发现轿子竟停在了书房门外。
林成不等他动问,开口道:“大爷,府里来了贵客。”
林楠一愣,林成将手藏在胸口,小幅度指指上面,又指指书房。
天?
李熙?
李熙正在书房看林楠留下的手稿,听到门外的动静便起了身,走到窗前,正看见那小家伙被人一瘸一拐的扶下了轿子,不由好气又好笑,掀了帘子出来,道:“这又是怎么了?”
见林楠捞了下摆起来准备行礼,摆手免了,从林成手里将他接了过去,亲手扶着向书房走,一面道:“你和你爹是一个脾气,明明骨子里就没将这些规矩虚礼放在眼里,偏在外一五一十做足了戏。以后私下里见了,再别这么多礼,你累我也累。”
林楠低头应了,实则心里没当一回事儿。自古有面君不拜的殊荣的,有几个有好下场?皇帝老儿说什么,你就听什么,但是可千万别当真。
“怎么又把脚崴了?”
林楠嘟囔道:“下马车的时候脚凳滑了。”他自不愿将李资牵扯进来,便半真半假的应了这一句。
“你啊!”李熙摇头轻斥:“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不小心。”
林楠瘸着脚,李熙心中却格外的舒坦,不知道为什么,每当这小家伙用这种委屈亲昵的口气和他说话,他就会欢喜莫名,或者是因为他的儿孙们都太规矩,也或者只是喜欢这少年肯将他当做了长辈依赖诉苦,仿佛这样,他便具有了某种资格一般,忍不住暗暗窃喜。
林楠道:“都是先生太小气的缘故,到了饭点儿也不留饭,不然我也不会去酒楼,就不会崴脚了。”
李熙摇头失笑:“就你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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