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博文叹道:“早和你说了不是我的意思,有意见和陛下说好了!”
于是林楠哑了声,老老实实去上课。
虽只多了一个时辰,但是由于上下午时段分开,导致他损失的自由时间远远不止一个时辰,而且同时时元洲布置的课业也成倍增加。
正林楠焦头烂额,几乎要如前世诸多学子般诅咒万恶的题海、万恶的补课时,偏还有人来添乱。
林楠正奋笔疾书,五皇子捧着一本《三字经》过来,进门便嚷嚷:“……也不知是谁想的破主意,让我们写这玩意儿,二哥他们倒好了,先前为讨父皇欢心,早便写好了,三哥借口要办差直接推了,就苦了我一个……那三字经不是你鼓捣出来的吗?你干脆帮我写一个得了。”
“好!”林楠毫不犹豫的答应:“一篇注起码要写三天,殿下若是帮我将这三天的作业都做了,我便帮你写一份!”
五皇子大喜:“这敢情好!”
做作业嘛,他又不是没做过,反正又不是给李熙看的,随便写写就是了。
林楠随手抽了一张宣纸过来:“诺,这是今天的!”
五皇子接过,漫不经心笑道:“没问题,交给我就……就……就……哎呀!我怎么突然肚子疼起来了……哎哟哎哟……我得去一下茅厕……”
捂着肚子起身冲了出去。
林楠在后面喂了一声,漫声道:“茅坑在那边!”
李旬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我回家蹲,我认坑!”
林楠起身将自己的作业拿回来,刚坐下,李旬又冲了回来,将《三字经》抄进怀里,道:“忘了带厕纸……”
林楠看着他急慌慌的背影,摇头失笑,想不到皇宫里也能养出这么好玩的人来。
这几日林楠苦读诗书,扬州林如海则在看他写的书信:“让林吉林祥两个过去帮他看园子行了,至于嬷嬷……他在皇城边上不找,倒让我在扬州给他寻吗?让他自己想办法!”
林福小声道:“大爷到底年纪太小,上京才半年……”
林如海冷哼一声道:“我倒不知道他有什么事是做不来的!”
林福想起之前的三字经事件,额上冒汗,低了头不敢说话。
只听林如海语气又略缓,道:“不过,能推测出江苏巡抚和漕运总督的事儿会闹大,显见得还有几分眼力,也不算一无是处就是了。”
林福想了想道:“老奴就想不通了,那两位互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陛下向来都一笑置之,若是闹的过了,最多也不过下旨斥责几句。近日从京城传来的消息,他们这次扯皮的也还就是那些事儿,陛下怎么就认了真了呢?”
林如海淡淡道:“因为太子不在了。”
“嗯?”
“太子在的时候,谁都知道现在的主子是谁,未来的主子是谁,陛下在这方面是极大气的,从登基之日起,就开始用这天下来练太子……”林如海似不愿在这上面多说,话说到一半便转开话题:“太子还未登基,便掌握了半数天下,是以漕运总督虽是皇后的哥哥,也不得不兢兢业业,只因江南一半儿是太子的人,太子又看他不顺眼,若是有把柄被人抓住,皇后也护他不住……所以贪墨虽是难免,但是胆子终究不敢太大,皇上也用的放心。”
“但是现在太子不在了,头上那座山没了,他妹妹是皇后,他外甥是皇上唯一的嫡子,他的胆子自然也就大了,胆子一大,胃口也就大了。”林如海喝了口茶,继续道:“而且不仅他的胃口大了,他头上的那些胃口也大了……太子去的突然,谁都没有准备,要抢那个位置,讨好皇上要钱,收买人心要钱,招兵买马要钱……皇后娘娘出身不高,她的家底儿连颖妃、张贵妃的一成都不到——钱从何来?”
林福知道林如海这些话并不是要说给他听,只在心里仔细记下,并不回话。
“这个道理,我能想的到,陛下当然也能想到,”林如海道:“漕运上的银子,贪一点就贪一点好了,但是河道银子,陛下是断断不许人碰的,所以漕运总督必须是要换得,陛下这么做,怕也有保全他的意思……”林如海靠上椅背,悠然一笑:“只不知……保不保的住?”
罢了有些意兴阑珊,道:“你收拾好了就带人上京去吧,也不必过来回我了,记得给玉儿多备些胭脂水粉,衣裳首饰,另外那小子不是每年悄悄给玉儿弄些珍珠粉吗?也准备些。”
林如海半句不提林楠,林福有些忐忑,还是壮着胆子问道:“老爷不给大爷回封信麽?大爷再有几个月就要下场,老爷您……”
林如海想到京里的那个混小子,冷哼道:“他不是有人管麽?还用着我多事?”
林福想起那日,县令将大爷的生员官凭亲自送到府里来时他家老爷的表情,顿时噤若寒蝉,一个字不敢多说。
只听林如海声音森冷道:“你去给那小子带句话。”
林福忙收敛心神,应了一声。
“你替我问问他——”林如海用扇子在案上猛地一拍,林福身子跟着一跳,耳中听到主子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敢不敢给老子消停几天!!!!”
林福隐约从林如海的声音中听到了磨牙的声音,打了个寒战,忙应了一声,急慌慌退了下去,出门时差点被高高的门槛绊个大马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