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来了,以后再没人敢欺负你们了。”
明霜月生病这些天,家里从未差人来说过半句安慰之语,不要说照看慰问。虽然知道是莫氏下令封锁了消息,但她仍然免不了埋怨家人为何消息如此不灵通,伤心之余,说了许多抱怨话。再加上她生性有些乖僻,当下看到白氏,纵是心内欢喜,口中先说出却是堵气话语:“我只当嫁出去女儿就如死了一般,再没想到还能有看到母亲一天。”
听她说到死字,白氏目光微沉,旋即冷静下来,说道:“霜月,你过来。”
明霜月依言走了过去,旋即被白氏拉住了手。她只当母亲必是要说些安慰话儿,不想,白氏看着她,却是半晌无言,末了说道:“你有心悸病根,还是先回房去吧。稍后外公家会来人接你,待回去之后,你先到外婆老家去住上一两年,待这边平息之后,外公会为你做主,另择如意郎君。”
明霜月尚未来得及答话,莫氏便先忍不住了,说道:“荒唐!我是她婆婆,我儿子是她丈夫,她还能再嫁给谁来?!”
嫁进赵家这些日子来,明霜月早已知道心心念念赵家公子原来是个不能人道太监,还日日以折磨姐姐为乐,她早巴不得脱离这苦海。当下听到白氏话,心中先是一喜,继而听到莫氏叫嚣,复又一凛,怯怯地看向白氏:“母亲……”
白氏重重握了一下女儿手,柔声说道:“莫要理会她,从今往后,再没人敢欺负你。听娘话,先下去吧。”
相较明霜月,白氏从来偏爱明独秀,虽然同样关心她起居饮食,却从未有这般温柔体贴时候。明霜月不由便红了眼圈,一时也顾不上细问,乖乖依言退了下去。
但走出院子,仔细回想起适才种种情形,她脚步却不由缓了下来,心内狐疑:母亲从来都是严妆华服,怎今日却来这般邋遢?还有,就算是要为自己讨还公道,她也该是带着随侍来才是,怎么房内就只她一个人呢?这实不合规矩。
想到种种疑点,明霜月越走越慢,终站住了脚。她刚要让身边丫鬟再回去看看,却忽然听到院内远远传来一声惨叫,听那声音,竟是明独秀!
明霜月虽与她有些积怨,但到底是亲生姐妹,加上知道她赵和远手上受了许多非人折磨,便十分同情她。当下听到有惨叫声传出,只当是莫氏气头上指挥婆子动了手,不禁大急,折身急步又走了回去。但等她面色苍白,微微喘着气站房门前时,所见一幕却让她心脏瞬间凝固了。
只见明独秀仰躺地上,头上好大一个血洞,鲜血汩汩而出,旁边是一只粉碎瓦瓮。白氏正站她面前,手里却捏着一只瓦翁上面握把,脸上神情奇异而绝决。
不止是明霜月,场所有人看到这一幕皆是目瞪口呆,口不能言。片刻寂静后,才响起明独秀嘶哑而难以置信声音:“为什么……”
白氏丢开手里残碎瓦片,蹲下去理了理明独秀脸上碎发,说道:“独秀,你已经是这个样子了,这生算是毁啦,就算继续活着,也不过无穷无地受折磨吃苦头而已。倒不如一了百了,倒还省心些。”
她语气十分柔和,像是一个温柔母亲正同女儿闲话家常遥仙。但这种处境下,这份温柔却是教人毛骨悚然。莫氏瞧着她种种怪异行径,眼睛越瞪越大,再联想到她刚进赵家时反常行为,忍不住脱口说道:“你——白思兰,你简直是疯了!”
“疯?”听到这个字眼,白思兰猛然回头,死死瞪住莫氏,眼神阴恻得完全不像个正常人。虽然有许多婆子丫鬟围着自己,莫氏仍是被吓得倒退了一步。
这时,白氏狠狠喘了口气,又说道:“为什么你们会认为我疯了?这不是好解决办法么?若是明家未曾败落,独秀还能有个容身之所。可如今明家已经没了,白家绝对不肯接纳独秀。她是我女儿,我血中之血,肉中之肉,我之前没能保护好她,害她被玷污侮辱。如今我清清白白地将她送走,何错之有?!”
说话时候,白氏只觉那捧心火越烧越烈,情绪渐渐亢奋起来,而刚才短暂清明再度被吞噬殆。她复又低下头去,仔细为明独秀整理着皱乱衣襟,但却怎么也整不平,这让她渐渐心浮气躁起来,手上忍不住一个用力,唰啦一声便将衣服撕毁了。愣愣看了手上破布条片刻,白氏眼中忽然露出厌恶之色,喃喃道:“毁了……破……全都毁了,不能再留……不能给家里抹黑……”
说罢,她忽然用力扯开了明独秀衣襟,将女儿仅有唯一一件蔽体衣服给扒了下来。明独秀原本因为失血和剧痛神智模糊,这下却忍不住发出一声微弱惊叫:“不要……”
白氏毫不理睬,手忙脚乱地把衣服丢到一边,又死死按住女儿,任由她遍布伤痕身体裸地暴露许多人视线里,自己却柔声劝道:“破东西绝对不能要——正如你经历了这些事,唯有一死才能洗清你污名。独秀,母亲是为你好。你放心,以前母亲给佛祖捐了许多功德钱,来世你必能投生到个好人家,说不定还是个公主品格,比今世加风光。”
她一脸认真地说着这些莫名其妙话,让旁观者都忍不住心头发寒。而被她用力按住明独秀却是惊恐万状,回想起白氏进门后那些莫名举动,她终于明白:莫氏没有说错,母亲这是疯了!疯狂到竟然想当众杀死自己,甚至还要让自己死得这般不堪!
用全身力气,明独秀不甘地抬起了手,求助地伸向周围人。但还不等她说出呼救话语,便觉颈上一疼,随着一阵寒风灌进喉内,温热鲜血喷涌而出,倒溅了不少她脸上,将她眼帘染得一片通红。
这漫天血色里,她再看不清其他事物,唯有白氏欣慰面孔,占据了她所有视野。
“乖女儿,不怕,母亲会来陪你……”
这是明独秀世间听到后一句话。随即,她微微抬起手便无力地垂落回地,眼睛睁得极大,写满惊恐,却再也映不出之后倒伏她身上白氏,听不到周围发出惊叫。
白氏半跪明独秀身边,强忍着口中传来剧痛,颤抖着将女儿手交叠摆胸前,又量将她因疼痛而下意识踢蹬双腿摆正。既然要以死换回清白,那自然要走得规规矩矩,不是么。
做完这一切,她只觉得鲜血汹涌地回呛进喉咙里,又因为被断舌堵住了腔子,缕缕流下唇边。只是,她甚至连咳嗽力气也没有了。伏倒女儿余温未消身体上,她脑子一片空白,似是有片刻清醒,疑惑为何会做出这种荒唐事来。但旋即又有一个坚定声音告诉她,她所做一切都是无比正确,既救得女儿脱离了苦海,又保全了白家声名,为自己之前不作为做出了补偿。
想到这里,她顿时释然。她还想对明独秀说点什么,但舌头已被咬断,勉力张开了口,也只能发出难听嘶嘶声。于是,她唯有颤巍巍地伸出手,将刚才亲自刺入女儿喉咙金簪拔了出来。这一下却用了她所有力气。力竭加上被鲜血呛得无法呼吸,让她心跳越来越缓慢,终像一个疲惫旅人,踉跄着停止了所有动静。
一时间,天地俱寂。众人看着这个披头散发妇人伏她赤身露体女儿身上,双双断绝了呼吸,只觉得一切荒谬得像是场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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