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刘科长见有客人来,便对老胡和李军以及王浩说:“我们还是搬到里面包箱吃安静些!”说完就将一盘白斩鸡拿起来,领着三个人走到里屋唯一的一间包箱。包箱不是很大,一张中等大小圆桌,虽然说空气没有大厅好,但这里却比较安静。
四个人落坐之后,刘科长便说:“李副,王主任,你们喝什么酒,有白酒,也有黄酒。”
李军说:“我酒量不行,由王浩决定吧!”
王浩前天在杭州喝加饭酒醉了,他可不想再喝黄酒了,他说:“来一瓶白酒吧,不知道兰溪这里现在兴喝什么白酒?”
。刘科长说:“我也喜欢喝白酒,从来不喝黄酒。兰溪现在最新流行喝四川全兴白酒,我去拿来。”说完就走出去,一会就拿来两瓶全兴白酒。他打开其中一瓶盖子,然后给每人倒满一小玻璃杯,估计有三两一
杯。
王浩端起杯子,就敬刘科长,但没有干杯,各喝一小口。接着又敬老陆厂长,那老陆厂长客气地说:“我酒量不好,刘科长酒量好,你们可以多敬他两杯没关系!”说完话冲刘科长笑笑,然后小小喝了一口。
刘科长马上就说:“你们别听老陆说的,他一喝酒就拿我来当枪使,以前他当厂长时,每次遇到上面领导来了,就让我去帮他陪酒,每次都被灌得晕乎乎的。”
李军笑着说:“刘科长酒量好,陆厂长才会让你出手,而且,领导来了请你出面陪,说明陆厂长与你关系特别,器重你!”
陆厂长乐呵呵地说:“就是,给你好酒好菜吃,还能与上面领导称兄道弟,你应该感谢我!”
刘科长嘿嘿笑道:“还说感谢你,那些年喝的酒,差不多将我这辈子该喝的酒都喝尽了!自从老陆调走以后,我就再也不敢多喝。我现在一天喝四餐酒,早上,中午,晚饭,还有睡觉之前,每次就只喝一杯,有客人来我也从不多喝。”
王浩想起第一次见到刘科长时,就看他脸色红润,一副养尊处优的神态,现在看来,果然如此。王浩便好奇地问道:“睡觉之前也要上桌喝一杯吗?”
刘科长说:“不是,我坐在床上看电视,到九点多钟后,我就一边喝酒一边看,也不吃菜,每次只吃一个苹果送。”
李军说:“刘科长真会养生,难怪脸色红润,精神焕发!”
刘科长说:“年纪大了,不注重保养不行。”
胡厂长说:“你老什么?我都没说老呢,这次换厂长,说不定你还要重新挑重担,可不能言老!”
王浩也接着说:“对啊,新厂长上任,肯定要有稳定的供销两科领导,刘科长经验丰富,看来很有希望重新被提拔上去当科长。”
刘科长谨慎地说:“这就讲不准了,科里三四十岁的业务员好几个人,估计新老板会在这些人当中提拔,不过,我留任现在位置应该没问题。”
一餐晚饭,在热烈的聊天中不知不觉两三个小时过去了,因为刘科长坚持只喝一杯的原则,当晚两瓶全兴白酒也没喝完。临走前,王浩去向老板娘结账,可老板娘不肯收,刘科长听到之后也赶来,将王浩和李军拉走出门,并说:“今天第一次到我家吃饭,还要你们付钱,你们是不是看不起我老刘啊!”
王浩看看刘科长一脸坚毅的神情,知道再坚持付款,倒反觉得没气量了,便与李军告辞刘科长夫妇,与胡厂长握手说下次再会,就走回宾馆休息去了!
第二天早上,王浩与李军起床后,洗漱完毕,就走出宾馆,准备到水艳秋那里吃面条。途中路过广场,突然发现在人行道上有乡里人用竹筐装着紫黑色的杨梅在叫卖。王浩好奇地就与李军走向前去,他只知道江南有梅雨季节,却没见过江南的杨梅,更别说吃过了!广西老家山上也有杨梅,小时候每到杨梅成熟时候,逢周六周日,便会趁上山砍柴的机会,在杨梅林子里摘一些吃,哦,应该说是偷偷摘得,因为那时山上的杨梅都是生产队的,没有野生杨梅,就是有野生杨梅树,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会长杨梅。老家的杨梅一般都是酸里带甜,而且偏酸,不知道这江南杨梅又是什么味道?
走到卖杨梅的两个村妇面前,只见竹筐里的杨梅个头比广西的大,而且颜色更黑,问过价格之后,只有两元一斤,价格挺实惠。征得主人同意,王浩和李军各拿一颗杨梅品尝,往嘴里就咬了一口,一股酸甜味顿时将满嘴的口水勾引出来,再来一口,整个人便觉得神清气爽,太好吃了!比广西老家的杨梅要甘甜很多,果肉肥厚,鲜嫩汁多,而且核还不大。王浩便问一小篮有多重?卖杨梅的乡里妇人说:“五斤左右!”
王浩当即就掏出十元,就要拿着一篮杨梅要走,这时那妇人急忙阻拦道:“这竹篮子也要付两元,我们也是买来的。”
王浩顿了一下,觉得有道理,便又从口袋里掏出两块硬币递给妇人,便重新提起竹篮子,一边与李军吃着味甘汁醇的杨梅,一边走向水艳秋店里。
远远便看到水艳秋穿着鲜艳的花衬衫站在店里烧面条,她总是穿着漂亮的衣服在店里烧面,不像其他店老板那样穿着洁白制服。也许她本身残疾,更想让自己以漂亮一面出现在人们面前吧!
当水艳秋端着一碗面条给顾客之后,习惯性地朝店外张望之时,正巧看见王浩提着一篮子紫黑新鲜的杨梅,而李军手里拿着一颗杨梅往嘴里吃着,她便用粲然的微笑说道:“哇,好新鲜的杨梅,好馋人啊!在哪买的?”
nbsp;王浩笑笑说:“就在广场边上买的,想不到兰溪杨梅口感比我老家的还好,这不,尝了一颗好吃,我就买一篮送给你吃!”
水艳秋毕竟还是个女孩子,听到王浩说买一篮杨梅送给自己吃,顿时欢快地笑了:“谢谢,谢谢!我最爱吃杨梅了!”
王浩和李军走进店里,在一张桌子前坐下,王浩将一篮杨梅放在桌子上说:“水艳秋,快来吃!”
水艳秋笑吟吟地走过来,正想伸手去抓杨梅,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将手收回来,用眼睛看了看手。
王浩知道她怕手脏不好意思,便笑着说:“怕什么?我的手更脏,常言说:不干不净,一辈子不生病!快抓来吃吧。”说完便将自己抓过杨梅,被杨梅汁染黑的手伸给她看,然后又用手去抓了一颗往嘴里丢去,笑呵呵地看着水艳秋。
水艳秋羞涩地笑笑说:“我也不怕!”说完就伸手去抓杨梅吃。
李军本来也是一个斯文之人,又出自书香门第,可他跟着粗犷长年行走江湖的王浩,也开始变得随性了,他想改变自己“奶油小生”形象,竟敢跟着王浩在大街上随意吃起杨梅,现在看见江南残疾美女水艳秋也学着王浩,大胆地粗俗一番,心里不禁佩服王浩那一身感染人的随性子,跑业务之人,就得有这种随时随地感染他人的看似平常但却又不是常人都能具有的“随性子”。
水艳秋匆忙地吃了几颗杨梅,便立即给王浩和李军烧面条,当面条烧好之后,她就又坐在李军身旁,继续吃杨梅。
王浩边吃面条边问她:“这杨梅是不是摘自兰溪本地!”
水艳秋说:“是啊,我们兰溪北面的石渠与马涧,公路两边的山岭上种满了杨梅,很多人都喜欢上山摘杨梅,每年杨梅成熟时,外地人都开车过来摘,连上海人都乘火车来啊!”
王浩问:“你上山摘过吗?”
水艳秋摇摇头说:“没有,我怎么去啊!”
李军说:“你想去吗?”
水艳秋说:“想是想去,可谁会带我上山,即使上了山,我也爬不上树摘!我自小就梦想有一天能与正常人一样上山摘杨梅,那怕爬不了树,能亲眼看看杨梅长在树上的样子,我也会高兴的!”说到这里,水艳秋一脸的凄愁,平常那粲然的笑脸早不见踪影。
王浩和李军看见水艳秋伤心的模样,心里也不是滋味,对于她双腿的残疾此时便发自内心的同情。
李军这时说:“如果你想去,我和王浩可以陪你去,我们会保证你顺利上山,平安回家!”
王浩知道李军是想帮水艳秋实现她的梦想,感觉李军是一位有善良之心的好人,心里也不禁对李军产生了一丝敬意。他马上也对水艳秋说:“是的,我和李副可以陪你上山摘杨梅,你相信我们吗?”
水艳秋长这么大,还头一次有人说要陪她去山上摘杨梅,她心里十分激动,虽然这是两个外地已婚男青年,她还是感觉很幸福。此时,她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已挂着泪花,她哽咽地说:“我相信你们俩,长这么大还没人陪我上山!”说完话,泪水不听话似地从眼眶里滚落出来。
这一下子,倒把李军和王浩给弄得六神无主了,不知道如何去安慰水艳秋。不过,喜极而泣的水艳秋看见他们俩慌了神的样子,又被逗地呵呵笑了起来,她对两人说:“我是太高兴了,谢谢你们俩要陪我上山摘杨梅!”
这下子李军和王浩没有退路了,人家水艳秋已说谢谢要陪她上山摘杨梅。当下李军说:“这几天要是没事,天气晴好的话,我和王浩就来请你,现在我们得到造纸厂去办事。”
随后李军和王浩告辞水艳秋,立即到广场乘三轮电动车去创新造纸厂。
此时天空又开始下起了小雨,三轮车载着李军和王浩在细雨纷飞的乡村公路上快速奔驰,李军生怕这三轮车在雨天路滑中奔驰,他马上对残疾人车主说:“师傅,下雨天开慢点,别急!”
听了李军的担心,车主马上放慢速度,缓慢地行驶,好一会方才来到造纸厂大门口。因为雨越来越大,征得厂门卫许可,三轮车便直接开进厂大门,将李军和王浩直接送到办公楼前。
两个人来到供应科办公室,见到刘科长,便询问昨天车间试用木浆情况,当获悉试用良好之后,便让刘科长一起去找叶厂长。
叶厂长见李军和王浩与刘科长又来了,知道是为货款一事,当下便对李军和王浩说:“今天新厂长已来上班,估计下午就有人事变
变动。”
李军说:“那我们的货款怎么办?”
叶厂长说:“你们的货款属于新厂长来之前的订购,还属于原来领导集体做主,这样吧,刘科长你马上到科里将广西木浆一共多少钱,连同发票与合同一起,开张付款单,然后拿来给我。”
王浩陪刘科长下楼到供应科去办理付款手续,李军则留在叶厂长办公室。
刘科长问王浩拿厂里开来的增值税发票,然后填写付款申请,一共四十三万零几千元。填写完毕,刘科长与王浩又来到叶厂长办公室,刘科长将付款申请单交给叶厂长,叶厂长看看之后,便带着刘科长以及李军和王浩到隔壁党委书记办公室,找赵书记商量办款事宜。
赵书记是一位五十多岁之人,看上去人很和气。他听叶厂长简单介绍一下广西木浆之后,便问:“车间试用过了吗?”
叶厂长说:“昨天用过了,没有任何问题,因为原来签合同是货到付款,押一车皮木浆作周转。那时还是陈厂长批准过的合同,如今陈厂长调走了,新厂长今天刚到,这以前的货款得按照原来制定的管理协议办理,所以我就来找你商量,这汇款必须得到书记的同意。”
。赵书记与李军和王浩交谈一会之后,便在付款申请单上签上同意付款。
李军和王浩谢过赵书记和叶厂长之后,便由刘科长带去财务科办理汇款手续。
正当李军和王浩满心欢喜的跟随刘科长去财务科办理汇款手续的时候,财务科长却说厂里没这么多钱,只能办十七万五千元,要不下星期一起办吧。
李军正想说可以,王浩马上抢过话说:“那就先办十七万五吧,剩余十万下星期再来办!”
王浩心里想:这是什么时候?万一新厂长下星期不给办呢?先拿一部到手心里安踏些。
就这样,王浩和李军拿着十七万五的汇款单到兰溪市里工行办了一张汇票。
下午,就从造纸厂传来人事变动的消息,叶厂长没有变动,而刘科长这次并没有被新厂长看中,供应科长不是从原来供应科里提拔,而是将废纸车间主任调到供应科当一把手,这大大超乎众人预料。至于什么原因导致新厂长要从不熟悉业务的车间主任当供应科长,相信没几个人能知道。听说新厂长是市委书记眼中的有识之士,是市委书记亲自点名将他从市财税局一名科长下放到企业去锻炼,以便将来重用。
王浩对李军说:“我们该马上去会会新的供应科长!”
李军说:“明天上午去吧,也不知道这新科长是个什么样的人。”
王浩说:“我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刚进来就遇到人事变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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