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一颤,他转过头,于西疆中界无垠漠遥望南方,那双血红毫无生气的眸子流下两行泪,泪中带着血丝,悄然滴落在脚下黄沙中。
意珊瑚松了口气,继续说道:“喜欢不一定就非要得到呀,我辈修士于千万年枯寂中求那飘渺仙途,你以后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若做错了,是不是要在小寒她怨恨中过完一生?”
“若他死了。”邵伦伸手一指赵惊虹,望着意珊瑚痴痴地说:“师姐她,真的会伤心难过?真的会怨恨我一生?”
“会!”意珊瑚毫不犹豫地点头。
邵伦脸色一白,他跌坐在黄沙中,凄然而笑,身上那之前蓦然出现的杀意顿时消散,整个人显得极为虚弱。
“邵师弟,若你出了事,小寒她也一样。”意珊瑚上前,伸出手想将青衫少年那一头飘扬黑发捋顺,她轻声说道:“和我们回姑溯州吧,小寒她,很想你。”
邵伦猛然将她那一只玉手拍开,脸色冷峻,看也不看这昔日的四名同门师兄师姐,漠然道:“你们走吧,让我自生自灭就好!”
“邵师弟,”意珊瑚脸露难色。
“滚!”邵伦突然粗声咆哮。他抬头,一双血红眸子死死地瞪着她,浑身那消散的杀意又一点一滴的开始集聚。
意珊瑚吓了一跳,却见不远方的李梦凡轻轻点了点头,一时便不再说话,四个人转身,渐渐消失在邵伦视线之中。
虚无中,三圣灵面面相觑,慢慢从之前的惊愕中平复了下来,就听贪念说道:“老大,怎么办,他?”
“走,不管他了!”痴念一挥手,西疆大漠三大毒灵就此离去。
狂风依旧,夹带着一片片黄沙,坐在沙粒上的青衫少年神情呆滞,一动不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柄大红伞撑开,将那漫天风沙替他遮挡了去。
邵伦抬起头,看着那长裙女子举着本是颜洛神的那柄月华伞,在风中久久无言。
两人一个坐一个站,长裙女子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邵伦从芥子袋中取出那柄断成了七截的木剑,抬眼望去,视线极尽之处只有大漠黄沙,但他好像看见了远方的南庭姑溯州。
我思念的地方,已是黄昏。为何我总对你一往情深,曾经给我快乐,也给我创伤。曾经给我希望,也给我绝望。最终只留下一柄断成七截木剑和那年冬天嗅到的梅香,是我的记忆。
他心中苦涩,比之那一年在九天宫黑木林所撞见的那一幕更加绝望。那一年,那对男女只是互为倾慕,这一年在西疆大漠的深秋,两人却早成了修仙伴侣。
“走吧,我送你回南川。”过了好久,邵伦站起身,但话音刚落,突觉双眼一黑,跌倒在地。
远方,风沙中,四道身影远远注视。
“那个女子?”封如意有些惊疑,但心中更多的却是担忧。
李梦凡皱了皱眉,道:“是之前在那烂陀城与万圣门东宫一起的,只是明明是玄牝境大圆满的境界,为何此时只有洞天境?”
赵惊虹说:“我们远远跟着吧,等到邵伦他醒来,再无危机之后,再说其它?”
另外三人皆点了点头,没有意见。
大漠深处,两女不发一语前行。一老一少,却是那名东洲斗神宗的黑袍老妇与提枪少女水千寒。
此时,有一袭白袍的女子站在前方不远处,手提着一颗头颅。那是她追了数日最后成功击杀的西疆南庭七星洞洞主沧澜。
“女娃,本宗知你是九天宫中宫落云峰的天生灵窍。怎么,连你们太上长老都死在了我手上,你还想报仇?”黑袍妇人桀桀发笑。
白袍女子摇了摇头,眉毛弯弯,脸上笑意迷人,她说道:“一宗一教,崩塌灭亡是早晚的事情,哪有可传万古的道统?”
“哦?不是报仇,又为何拦路?”黑袍妇人眯缝起双眼,凭着气机感应,她心知这名在中南城见过一面的白袍女子境界又有提升,于此大漠之中她只求那九天谱控兵之术,实在是没有心思再去与她恶斗。
“我杀你,和九天宫无关!”风沙中,白袍女子哈哈大笑。她一步迈出,缩地成寸,瞬间移至黑袍老妇身前,一抬手,就听高空之上雷鸣滚滚,一柄由云层凝练而出的长剑蓦然划破天际,斜斩而下。
“南蛮女娃,休得狂妄!”
黑袍妇人大怒,身子一动,转眼掠至白袍女子身后,五指并拢,以掌做刀,对着那白皙脖颈猛然劈了下去。
时至今日,九天宫中宫落云峰的天生灵窍早已破境。她一步迈开就达万丈之遥,迅速闪过,两人刹那间斗在数十里之外。
风沙中,提枪少女水千寒身子颤动,但并不是因为惧怕。那白袍女子,境界已和师尊相当,若是能够一举将斗神宗宗主斩杀,那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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