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镇上的人纷纷出来围观,当街讨论着刘家二小姐这一趟匪窝行的八卦,尽是些让人无奈的臆想,可听他们说叨起来,就好像自个儿亲眼见了似的。
刘卿颜贞洁不保呀,王在安不计前嫌呀,女道长大显神威呀,女土匪惨死浮尘下呀……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一群多嘴多舌愚昧无知的凡人,竟将本寨主想得这般无能!本寨主分明还活得好好的!哼!砰!”常问夏在那头怒,貌似还砸了个酒杯,我倒觉得她这样有点儿可爱。
一炷香的功夫,一行人终于抵达刘府。刘员外和王在安,还有剩下的一干女眷集体在门口排排站,急切的脸在见到花轿之后立时变得欢喜异常。
“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呀!!!我的卿颜,我的女儿啊!!!”
众人早忘了要接待将刘卿颜救下的三位恩人,只争先恐后地直奔花轿,帘子都没掀呢就一个个先哭成了泪人。我被这仗势惊得不轻,连忙骑着骡子躲赤仪边儿上去。
“爹!!!娘!!!女儿好想你们!!!”向来自制的刘卿颜都开始情绪失控,一出来便一声爹一声娘地唤得凄惨,泪珠子也流个不断。果然,于她来说,爹娘是不能轻易舍弃的人,比起来,我倒是过于冷情了,因为在山寨的日子里,我从未想起过这世的亲人。
王在安就站在刘员外旁边,眼眶含泪地干看着他们一家三口抱成一团,我想他心里一定巴不得扯开众人将刘卿颜紧紧抱在怀里。
王在安的确是传言里痴情的王家二公子,只是传言依旧有其不真实的一面,就好像大夫人面色红润怎么看都不似将死之人,王在安也并没有传说中的一头青丝成白。
众人在大门口哭哭啼啼了好一阵,终究是觉得这鼻涕邋遢的模样在外人眼里不大好看,便总算回过头来招呼孟东李三人入府歇息,移驾府内继续哭个团圆。
王在安终于有机会碰触刘卿颜,一边扶着她行路一边与她小声交谈。我虽听不清楚,却也能猜到大抵是在诉说衷肠。
我叫人将我的骡子牵到后院的马棚里,尔后跟在人群的最后头。哎……可悲没人理我,都将我忘得干净了。
“这就是你以前住的地方?”常问夏的声音又在耳畔响起:“嗯,还不错嘛。”
“可不是么?不过反正也再住不上几天了,你没必要研究。”我兀自低语,就怕被人听见,以为我楚盼娘山寨子一趟回来,疯了。
“你住过的地方我怎么能不细瞧,吃完饭快带我去看看你的屋子。”
“你这……”我正准备与常问夏磕几句,却听见我爹和我哥的声音由远及近……
“哎哟盼娘!!你可回来了!!!”
“妹妹!妹妹!!”
“你爹?你哥?”常问夏问我,我都没功夫点头,已被俩大男人拉扯着去了后院。
“哎哟我的妹妹啊,人家都说你死了,我跟爹还给你做了牌位日日烧香……”我哥说着让我无语到泪奔的话,猛然反应过来这话太不吉利,忙呸了几口,又道:“今日顺才去镇口接二小姐回来,回禀完了老爷立刻来告诉我们,说你也回来了,我们这才晓得你没死哪。”
“我怎么会死?日后别轻信那些闲言碎语了。”我抽着嘴角看这男人假哭,好歹给红个眼啊,演技也太差了。
“哎呀盼娘快给爹说说,你在山上受欺负了没有?”我爹拽着我的手,将我拖到后院角落的凉亭里,凉亭的台阶边还放着水桶和舀水勺,看来他刚才还在这儿浇花,知道我回来,放下手上的活儿就找我来了。
其实吧,真有那么点儿小窝心,总算还有这两个亲人惦记着我。我瞎编乱造将上山的日子里遇上的事告诉他们,就好像什么山上有个女土匪,女土匪其实是个大好人,大好人叫我日日替她梳头,梳头还给好多好多工钱,总结起来就是,匪窝里的生活呀,真真是乐无边呀乐无边。
那一头的常问夏听得满意非常,一个劲儿地夸着:“不错不错,识相了呢楚盼娘!”我爹和我哥却是瞠目结舌下巴都要砸地上了,俩人一对眼,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话不靠谱,最后只捂着我的额头朝天苦嚎:“盼娘啊盼娘,那寨子怎么将你折磨得脑子都坏了呀!”</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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