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接到姚书记的电话,骆局长第一反应就是:幸福来得太突然。
他以最快的度扣响了姚书记的办公室大门。就在这短暂的途中,他还极度兴奋地打电话给外甥董朝阳,让他晚上到自己家来一趟,那言语间无法抑制的喜悦让他的外甥感觉他的这个舅舅莫非又要洞房花烛了。
姚书记显得有点憔悴,但看来今天心情很好。
“老骆啊,这阵子可把我给急死了。你说这开商他们比贼还精,就南城那块地,他们几家子好像是通好了似的,拼命地压价。你来我往的捣腾到现在,这下总算有了眉目。但是在拆迁补偿这块,他们也是讨价还价的。你上次的那个测算我看了,太高了。出我们框算的一大截子,那个地方,我也去转了几趟,那房子全是平房较多,也没有几家像样的高楼,更没有什么豪华的装修,能补得了那么多钱?我今天让你来就是要让你找人重新把这个方案理一下,就在这最近拆迁就开始了。你们要有思想准备啊。”
骆局长努力控制住内心的激动,搓了搓手,整了整眼镜说:“姚书记啊,我今天就是来向你汇报这事的,那个方案是他们拆迁办搞的。现在那个魏志敢魏主任身体不好,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毛病,这次出去治疗能不能回来还不一定。您说这个节骨眼上,这没有个主事的还真不好办啊。”
“哦。他的病有这么严重?要紧吗?”姚书记有点吃惊。
“不过也不一定。”骆局长又无所谓地笑笑说,他不想在这个无谓的话题上浪费时间。
“那你有人选了吗?”姚书记收回惊讶,问。
“没有没有没有!”骆局长回答得快且干脆,还配带着手势,这个问题他是有思想准备的。
按照惯例,当然不是国际惯例。干部队伍是前仆后继式的,一把手高升了,就应该排到二把手。当然你如果原本和一把手关系没搞好,不听话,不与一把手做一条凳子,大事小事上还常常自作聪明地会表自己的看法,那就另当别论了。我们的干部队伍多年来能保持这样的稳定与团结,一把手都是那样的果敢英明,不能不归功于这种“特色”。
眼下拆迁办还算是个团结协作的班子,“子承父业”也应该是名正言顺的。如果我老骆点将了,反而有任人唯亲之嫌。
“姚书记您是有名的伯乐,历来是惠眼识珠,要不请您给推荐一个?”骆局长此言一出,无异于叨肉的狐狸在唱歌,饿昏的乞丐吐肥牛,他当即就想抽自己两个大耳刮子:虚伪!他只能骂自己。
“哎,你要是这么说,我还真有一个人选呢。”姚书记迷起双眼,笑望骆局长,“时伟明那小子,你看怎么样?”
“他,他不是规划局局长嘛,这,这,这。。。。”骆局长顿觉五雷轰顶,天旋地转,他赶紧取下眼镜擦了擦。
“这有什么呀,你们本来就是一个系统的。我听说上次有个叫马六的那个人搞违建的,就被时伟明不动声色地摆平了。听说马六这个人那可不是凡人啦,这个时伟明他总能化干戈为玉帛,变腐朽为神奇。我看拆迁这件事非他莫属,财政这么紧,要想压缩预算,省下一笔钱,全指望他了。”
“对对对,这个人是个人才,我只是觉得他工作那么忙,拆迁工作千头万绪的,怕他分身无术啦!”骆局长顶着冒犯圣颜的危险,最大限度地也只能这么说了。
“这个应该没问题的,年轻人嘛,吃点苦熬点夜算不得什么的。”姚书记圣意已决。
暮色才近,董朝阳就带着一颗激动而好奇的心带到舅舅家,只有舅母在家。对这个外甥的到来,舅母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热情,而只是用长长的捞渔小兜从院子里的渔池里,捞了两条瘦弱的小雨给了董朝阳,说是他舅舅吩咐的。董朝阳看着那两条因为长时间的不见日色和缺氧,加上漂白粉标的自来水里的浸蚀显得苍白无力而庵庵一息的小鱼,搞不懂舅舅这是唱的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