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了地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着固山贝子弘晴节制河漕衙门诸般事宜,务以河道要务、亏空清欠一事为要……”
待得众人跪下之后,弘晴缓缓地将圣旨摊将开来,运足了中气,一板一眼地宣读着。
“臣等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圣旨就是圣旨,哪管其上所载对于众人来说,简直就像一道催命符一般无二,可该谢恩的时候,却还是得可着劲地吼上一嗓子,若不然,便是欺君之大罪一条,正因为此,一众河漕衙门的官员们虽心中发虚不已,可谢恩的声音还是整齐地响成了一片。
“陈闵信何在?”
众人谢恩已毕,可弘晴却并未坐下,也不曾叫起,而是目光炯然地扫视了一下跪着的一干人等,突地提高了下声调,断喝了一嗓子。
“下官南河道员陈闵信叩见小王爷。”
弘晴这么一声大喝之下,原本跪在人群中的陈闵信不由地便是一慌,但却不敢不答,没奈何,只能是膝行出了列,恭谨无比地磕了个头,语带颤音地应答道。
“陈闵信,尔可知罪?”
弘晴抓起惊堂木,重重一拍,借势便是一声断喝。
“下官无罪,下官实不知所犯何事,下官无罪!”
别看陈闵信在河漕衙门诸官员聚会时上蹿下跳地闹得欢快,看似勇悍无比,可真到了被弘晴问罪之际,却是生生被惊得身子狂哆嗦不已,只是煮熟的鸭子嘴却还是硬的,强撑着自认无罪。
“好一个无罪,好一个不知所犯何事!嘿,本贝子问你,康熙四十二年九月初七尔身在何处,与何人见了面,又做了些甚事,嗯?”
陈闵信话音刚落,弘晴也不给其喘息的机会,一连串的问题便已如炮弹般密集地轰炸了过去。
“啊,这……,回小王爷的话,时日太久,下官已是记不得了。”
这一听弘晴点明了时间,陈闵信脸色瞬间便是一白,显然是想起了甚隐蔽之事,只是嘴却依旧是硬着,断然不肯在这等公堂之上吐个实话出来。
“不记得了,那好,本贝子便提醒你一回,在洛阳城的‘春江楼’三层望月轩中,‘邓记商号’掌柜邓子悦都跟你说了甚,又给了你甚,嗯?”
弘晴乃是有备而来,又岂会被其这么句轻巧话便搪塞了过去,冷笑了一声,又是一通问题轰炸了过去,直砸得陈闵信头晕目眩不已。
“下官冤枉啊,下官实是不知小王爷所言何指,下官并不识得甚邓子悦,更不曾与其有甚瓜葛,下官可以对天发誓,小王爷这般问法,下官实是百口莫辩啊,下官冤枉啊!”
听到此处,陈闵信自是清楚自己所做的事儿十有**已被弘晴所知,然,自忖并无实证在,自是不肯就此认了栽,眼珠子转了转,这便呼天喊地地叫起了冤来,声泪俱下,还真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冤枉?嘿,好一个冤枉,尔这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也好,本贝子就让你死个瞑目,来人,带人证!”
弘晴没急着发话,而是任由陈闵信闹腾个够,待得其哭诉之声渐停之后,方才拿起惊堂木,重重一拍,冷汗断喝了一嗓子。
“嗡……”
弘晴此言一出,下头跪着的一众官员们顿时炸开了锅,原本还想着出头为陈闵信辩白一番的几名官员顿时面如土色地低下了脑袋,值此时分,自是无人敢再胡乱出头的,只是对弘晴那句带人证之言,却又起了好奇之心,此无它,洛阳离此可不算近,就算是快马跑个来回,少说也得三日功夫的,这数日来,弘晴压根儿就不曾离开过驿站,也没见其随从中有人出远门的,那么这人证却又是从何而来的?
“禀小王爷,人证‘邓记商号’掌柜邓子悦已带到,请小王爷明示!”
众人哄乱之声未消,就见堂下一阵骚动大起中,一身甲胄的李敏行已领着数名王府侍卫从堂下挤了上来,高声禀报了一句,却并不见那所谓的邓掌柜何在。
“嗡……”
一众跪倒在地的官员们闻言尽皆抬起了头来,可看来看去,却愣是没见那所谓的人证之影子,惊疑不定之下,自是不免又是好一阵的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