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弟叩见太子殿下。”
四爷的面色虽是铁青一旁,可应尽的礼数却还是没忘,这一行进了书房,便即紧走数步,抢到了近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个大礼。
“免了罢,四弟可是稀客啊,怎地,今儿个是刮了啥风,将四弟给吹了来?”
太子早年跟四爷倒是有过一段不短的蜜月期,也曾联手过几回,可惜每回联手的结果都是落得个灰头土脸之下场,久而久之,太子见到四爷就跟见到灾星一般,加之当年四爷主持清欠时,可是曾拿太子当过靶子的,这个仇,太子可是一直记着的,至于四爷在其被废黜期间上本力保的事儿么,太子却是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的,此际一见四爷面色铁青,明显来意不善,太子心中的厌恶之情自不免更浓了几分,也没给四爷留甚情面,阴测测地便出言讥讽了一句道。
“谢太子殿下隆恩,臣弟此来确有一事须得请太子殿下作主。”
一听太子这话说得碜人,四爷原本就铁青着的脸色顿时更黑了几分,但并未反唇相讥,恭谨地谢了恩之后,站直了身子,嗓音低沉地开了口。
“哦?四弟有甚话且就说好了,都是自家兄弟,能作得了主的事儿,本宫自会周全一二的。”
眼瞅着四爷摆出这么副公事公办的架势,太子的眼神当即便阴冷了下来,可也不好说甚重话,只能是强压住心头的不悦,语多保留地吭哧了一声道。
“谢太子殿下宽仁,前几日臣弟曾转呈了份安徽巡抚贺知节奏请赈灾之折子,今早批复已到部中,原定之六十万石粮竟消减至四十万石,不知是何道理,还请太子殿下赐教。”
四爷本就不是啥好气性之辈,这一见太子那等阴阳怪气的样子,眉头可就皱了起来,话语也就说得硬邦邦的,就差没指着太子的鼻子骂其玩忽职守了。
“此事本宫知道了,尔且自忙去好了。”
四爷这等问责的话语一出,太子的脸色可就难看了起来,只是顾忌到弘晴还站在一旁,呵斥的话语却是不太好出口,但见太子眉头一皱,不耐地一挥手,随口敷衍了一句,便打算就此将四爷赶了出去。
“太子殿下,此乃攸关数十万灾民生死之大事也,岂能草率遂决,臣弟恳请太子殿下三思!”
四爷明显就是来找事的,又岂是那么好打发的,这不,太子话音方才刚落,四爷已是梗着脖子,慷慨激昂地进谏道。
“嗯……”
太子只是不想在弘晴面前与四爷发生争执罢了,并不是真怕了四爷,此际一见四爷给脸不要脸,心火当即便大起了,面色阴冷地怒视着四爷,重重地冷哼了一声。
太子怒虽怒,可还是有所顾忌,并未当即发飙,仅仅只是阴冷无比地死盯着四爷,而四爷也毫不示弱地与太子对视着,书房里的气氛自也就压抑得令人窒息,侍候在侧的一众大小太监们无不因为战栗不已,可弘晴却是并不以为意,心念电转间,已是发现了不老少的疑点,只是一时半会还搞不清四爷如此悍然问责的根本用心之所在。
四爷到底想干啥?早不来迟不来,偏偏这个点杀到,未免太巧了些罢,不对头,这里头绝对有蹊跷!
安徽的事儿说起来是天灾,自入夏以来,接连数月少雨,秋收欠丰,偏偏入冬之后,又是接连大雪,饿死病死者众,灾情自是毋庸置疑的严峻,只是这等灾情的背后却有着**的因素在内——安徽巡抚端彦乃是八爷的铁杆拥护者,尽管不是八爷门下,可行事素来以八爷马首是瞻,正因为此,当初三爷全力推广海外粮种之际,端彦可是没少干拖后腿的事儿,安徽的海外粮种推广之力度可以说是全国最差的一处,无论是番薯乃是土豆的种植面积都少得可怜,抵御天灾的能力先天不足,这才导致了原本不算太过严重旱情发展成了大灾,但这并非眼下这等僵局的关键所在,真正的关键在于半年前公推太子之际,端彦乃是第一个上本保荐八爷的地方大员,而这方才是太子拿赈灾粮做文章的根本之所在,这一条其实并不难猜,四爷方才起个头,弘晴便已猜知了根底,真正难猜的是四爷在此际发难的心思何在——太子批复都已下发了好几天了,四爷若是真一心为公,那也该是第一时间发难才是,为何要拖延到此时,这里头若说没有蹊跷,弘晴又岂会相信。
“呵,四弟还是这么个认死理的性子,也罢,本宫就跟你絮叨一二好了,四弟不曾放过粮,对下头那帮狗才的能耐怕是没领教过,嘿,但凡需要一石粮...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