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武一拱手,满脸受冤之色地反问道。
“春大人休要装糊涂,本官此行便是来彻查地宫渗水之事,尔若是即刻从实招来,尚有商榷之余地,若不然,必悔之晚矣!”
齐世武此行乃是奉了太子密令而来的,本就有心挑起事端,自不可能被春晖的无辜状所打动,毫不客气地便再次呵斥了起来。
“齐大人海涵,下官愚钝,实不知齐大人所言之事从何而来,下官自受钦命督造帝陵以来,始终兢兢业业,不敢稍有差池,诸般行事皆可经得起验查,从未闻有甚地宫渗水之说,此一条,下官可以性命担保,还请齐大人莫要听信小人谗言。”
春晖这数日来可是没少私下做准备,自忖已是足以应付诸般检查,心中有底之下,应对起齐世武的问责来,自也就应答如流,自信之情溢于言表。
“大胆,本官当面,尔还敢虚言狡辩,当真狂悖!”
一听春晖如此说法,齐世武立马便暴跳着发飙了起来,毫不客气地张口便是一通子呵斥之言。
“晴贝勒,您看这……”
官大一级就足以压死人,更别说齐世武还有着副钦差的身份在,春晖纵使心中再怒,那也不敢跟齐世武当场顶撞个不休,无奈之下,也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到了弘晴的身上。
“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得,春大人若是自信办差上没有差池,自是不虞验查的,一切终归须得靠事实来说话么,徒辩无益,一切且待验查过后再议好了。”
弘晴虽是有心将地宫渗水一事压将下去,可毕竟是钦差正使的身份,自是不可能在这等公开场合里留下被人拿捏的把柄,更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去支持春晖,正因为此,哪怕春晖投将过来的眼神再幽怨,弘晴也不会为之所动,仅仅只是轻笑了一声,以持中的口吻扯了一大通的废话。
“晴贝勒所言甚是,此案已是耽搁了数日,若不早查个水落石出,陛下处可是交待不过去的,依下官看,事不宜迟,今日便当遂行彻查事宜。”
弘晴倒是说得不偏不倚,可齐世武却是故意曲解了去,但见其朝着弘晴一拱手,飞快地抢过了话头,急不可耐地便提出了要立刻办案的建议。
“嗯,也好,那就开始罢。”
齐世武这等迫不及待的建议一出,弘晴的面色虽淡然依旧,可心底里却已是打了个突,隐约间已是猜到了些根底,有心拖延上一番,奈何齐世武所言皆是正理,至少在大义上是如此,哪怕弘晴身为主使,也不好说出反对的话来,无奈之下,也只能是沉吟地点头允了下来。
“晴贝勒英明。”
齐世武要的便是弘晴的表态,至于验查该如何进行么,他却是不想越厨代庖,仅仅只是称颂了一句,便即退到了一旁。
嗯哼,这老小子还真是个难缠的主儿!
齐世武这等不再开口的姿态一出,弘晴心中的疑窦顿时便更深了几分,瞬息间便已明了了齐世武的用心之险恶,此无他,太子敢派齐世武前来,想必是有着周详的部署的,若是弘晴敢公然徇私的话,齐世武一准有着针对的后手,真到那时,一个玩忽职守的罪名扣将下来,纵使弘晴贵为贝勒,也一样吃罪不起,毫无疑问,齐世武打的便是这么个主意,这就逼得弘晴不得不动真格地去详查渗水一案,问题是春晖这些天来的掩盖工作能否经得起严查却是难说得很了,至少弘晴本人不是太看好。
“诸公,本贝勒此番奉旨前来,为的便是彻查渗水一案,若有打搅处,就先告个罪了。”
弘晴心中虽是计较个不停,可却绝不会带到脸上来,也没急着下令彻查,而是很客气地朝着春晖等人作了个团团揖,先行搁下了句场面话。
“不敢,不敢,晴贝勒有甚吩咐且请直言,下官等自当竭力配合。”
弘晴这话一出,春晖等人自不敢大意了去,忙不迭地各自回了礼,连道不敢。
“那好,闲话少叙,这就言归正传好了,本贝勒有个章程在此,就请诸公都好生琢磨一二,若是无甚异议吗,便照此执行了去,唔,此番彻查之要便在地宫,故,本贝勒打算将所有人等分为六组,分片包干……”
这数日来,弘晴也没少作功课,自是早就有了彻查的腹稿,此际说将起来,自是条理清晰得很,直听得一众官员们尽皆颔首不已,无人有异议之下,彻查程序也就此算是敲定了下来,剩下的就看验查结果究竟会是如何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