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客车到达锡城时，天已经黑透了。夹答列伤大街上冷冷清清，昏黄的路灯下，万里茫然地走在大街上。忽然感到自己好像一个都市的乞丐。茫然不知所措。那景象好凄然。口里吐出的寒气在夜风中飘散，心在这个夜晚好凌乱。万里搓了搓冻僵的手，捂着耳朵走在大街上。

    ＂午夜的风吹过城门，昏黄的街灯凌乱地雪影。夜太深迷失在雪城，好大的一场雪，一层一层缝补伤痕。我是风雪夜归的人，叩不开回家的门。走尽了漂泊地寒，回味着家的暖，抚摸着岁月嶙峋，难掩两鬓清贫。看惯了笑容的假，品味了泪水的真。徘徊在午夜的城门，手握回程的车票，家近在咫尺又万里迢迢。＂

    这万里一时心里难过，就写下了这样的一首小词，记录下了此刻的心情。

    万里打了一辆出租车，来到吴玉家的门前，门开了，开门的正是吴玉。她消瘦了许多，脸色寡白，头发也长长了许多，不再像一个假小子。万里终于相信吴玉是个很标致的女孩子。

    此时，万里心中翻江倒海般的难受。如果不是碰到自己这个瘟神，吴玉不会经历那么多的苦痛，也不会憔悴成这般模样。

    吴玉也愣住了，几乎认不出万里，头发很凌乱，满脸的胡子长得老长。5吴玉想象得出他遭遇了怎样的艰难。他好像忽然回过神来，一把抱住万里抽泣起来。万里也抱紧了吴玉，这一场生离死别，患难中见到了真情。

    ＂我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呢？你可真是个狠心的人，把我丢下这么久，我恨你。＂吴玉哭得像个孩子。

    ＂好了，你不是老盼着我让狼吃了吗？这会儿又来想我。＂万里用手擦去吴玉脸上的泪水。

    ＂哥，我再也不说那种话了，我好害怕，老做噩梦。＂吴玉娇声说。

    ＂你想我了，是真的吗？哪里想了？＂万里调皮地说

    ＂这里想了，想得很痛。＂吴玉指着自己的胸口。

    ＂是这里吗？＂万里笑嘻嘻地用手去摸，摸到了一团柔软。

    ＂讨厌，不准乱动。＂吴玉抱紧了万里。

    妈妈也走出来，看到这一对欢喜冤家这般恩爱，也流下了幸福的眼泪。听到妈妈出来，吴玉这才放开了手，让万里进来坐下。妈妈自去准备饭菜了，吴玉先给万里倒了碗奶茶让他暖暖身子。也去帮妈妈准备饭菜去了。

    一会儿功夫，一大碗酸菜猪肉炖粉条就端了上来，吴玉又炒了几样万里喜欢的蔬菜。万里饿坏了，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妈妈和吴玉坐在旁边看着他，都被他的吃相逗笑了。

    吃过晚饭，万里洗了澡刮了胡子换了衣服，又来和大家聊天，就把自己这些天的遭遇讲给吴玉和妈妈听。听得大家都惊心动魄的，吴玉听说万里受的苦，更加心疼起万里来，也不顾妈妈在身边，早像一块膏药一样贴在万里身上。大家边聊天边喝奶茶，不知不觉夜就深了。

    万里回到自己的房间，刚躺下正准备睡觉，门开了，吴玉又钻了进来只穿了睡衣。

    ＂睡不着，陪你聊聊天。＂说着掀开被窝就钻了进来。

    ＂唉唉，这可不行啊，出了事情后果自负哈。＂万里也只穿了睡衣很是尴尬。

    ＂什么后果不后果的，又不是没在一起睡过，假正经，在那个庙里的时候你咋不这样说呢？＂吴玉反驳说。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身体好了，要注意男女有别。＂

    ＂我才不管呢，想怎样就怎样，嘻嘻。＂吴玉缩着脖子，伸了伸舌头。

    吴玉也把万里失踪后自己生病的情形跟万里说了，万里很是感激，他觉得吴玉真的是个好姑娘，可自己最终总要辜负她，自己把吴玉伤得太重了，除了愧疚万里又能给吴玉什么呢？

    ‘‘吴玉，哥哥跟你说个事，你是个好姑娘，我想给你介绍个男朋友，你喜欢吗？‘‘万里认真地说。

    吴玉听他这么说很生气，抱住万里的脖子，张嘴咬住万里的肩膀怎么也不放开。有些痛，万里忍着，只要能让吴玉出出气，他什么都愿意。

    ＂我谁都不要，就要你。＂吴玉紧紧地抱住万里，恐怕一松手万里又不见了。

    万里感觉到她柔软的身躯紧紧地贴着自己，像一团柔软的棉花，温暖着自己。

    吴玉赖了很久才回房睡觉，她走后万里辗转反侧睡不着，点燃一支烟站在窗前，望着清清冷冷的大街。陷入了沉思，有时候，他感觉自己的人生就好像一张张帐单，让自己无法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