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赵静还是个单纯的小丫头,哪里能够想到亲哥哥也会跟自己耍心眼儿,点了点头,骑车带着张扬向农机厂职工宿舍行去。
农机厂宿舍距离县人民医院并不算远,不到三公里的距离,张扬这么大个子坐在二等座,赵静偏偏又生得瘦弱,一路上难免有好事人指指戳戳,被人戳脊梁骨的滋味并不好受,张扬暗下决心,下周说什么也要把自行车给学会了。
进入农机厂的大院,一路之上遇到了不少的熟人,当然张扬是并不认识的,人家看到他都热情的招呼着:“小三回来了!”
“最近去哪儿了,老没见你啊!”
“三儿啊!还以为你出国了呢!”
张扬脸上保持着热情的笑容,这都是谁跟谁啊?反正他是一个都不认识,不过有一点能够确认,自己在这一带的人缘儿应该不错。
农机厂宿舍里只有两栋楼,那是给厂里的中层干部居住的,张扬的继父赵铁生只是厂工具车间的一个小班长,所以年近五十还没有混上楼房,一家六口住在南二排的三间平房里,门前圈起了三十平方左右的一个小院,靠东墙的地方自己搭建了半间厨房,小院里开垦出一块菜地,里面插着一些小葱和蒜苗。
张扬走进院子的时候,院子里只有一个中年妇女,正低头在大木盆里洗着衣服,夕阳的余晖勾勒出她清瘦的轮廓,每搓一下衣服,她脖颈的青筋就随之突出一下,虽然才四十一岁,头发却已经花白,一缕发丝垂落在她的前额,她抬起左臂,用衣袖擦去额前的汗水,这才发觉已经走入院落的张扬。
徐立华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过了许久,唇角方才抽动了一下,向上弯出一道温婉的弧线。
张扬看着自己的母亲,望着她憔悴的容颜,内心之中不由得泛起难言的酸楚,在来此之前,他还曾经考虑过,应该如何面对这个女人,可是此刻他却没有任何的犹豫,低声呼唤了一声:“妈……”喊出这个字眼的时候,他的内心被温暖和幸福所包容着,无论他有着怎样的经历,他都无法否认,自己和眼前的这位女性有着密不可分的血缘关系。
徐立华看了看儿子,然后垂下头去,继续洗她的衣服:“三儿,去屋里看会儿电视,等妈洗完了衣服再给你们做饭。”
“嗯!”张扬跟着赵静来到中间的平房,室内十四寸彩电中正重播着电视剧渴望,九零年代初,荧屏上没完没了的播着这部国产苦情剧。一个中等身材有些谢顶的中年人正靠在人造革沙发上看着电视,右手中拿着一个搪瓷大茶缸,上面还印着农机厂第五届技能比赛和一个大大的奖字,这中年人就是张扬的继父赵铁生了。
赵铁生举起茶缸喝了一大口茶水,发出十分夸张的呼噜声,然后皱了皱眉头,把茶缸子向张扬递了过去。
张扬没有反应,赵静慌忙抢过去想要把大茶缸接过来,想不到赵铁生在她就要碰到的时候,又把茶缸收了回来,然后再次递到张扬的面前,这次赵静没敢去接,张扬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中年人。
赵铁生虽然坐在沙发上,可是他的眼光却充满了高傲,脸上挂着不可一世的神情,老子是户主,老子是这个家庭中最有权势的人,老子就要以势压人,这就是强势。
张扬仍然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