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雨化田的脸明显的变红了,万贞儿哈哈一笑,说起来雨化田现在混得不错,身边种种杂事都有小内侍可以使唤的,只是这些小内侍们都是刚进宫的,一个个年纪小,什么事情都是半懂不懂,连着自己还没弄清楚呢,加上他们更想不到这些?因此在生活细节上真是有点惨不忍睹了。万贞儿是个有点小洁癖的人,在现代她也是一个星期至少换一次床单的人。到了这里却是不流行被套和床单更没有洗衣机这样的好东东,好在是因为跟着姑姑们学习针线,她倒是把做被子的手艺练习的很好。因此拆洗被子对着她来说已经是毫无压力的事情了。想起来当初自己只会钉扣子的日子,真是一声叹息啊!
她进了雨化田的屋子,里面的屋子比万贞儿的住的还要简单些,除了窗子底下一张大炕,剩下的也就是一个柜子,上面放着些书籍和一些杂物什么的。整个屋子连着一张椅子都没有。还真是干净得很呢。万贞儿吐吐舌头忍不住想这也许是她见过最干净的男生宿舍了。万贞儿拿起来一本书看看,竟然是一本论语,宣德皇帝朱瞻基在世的时候后宫的文化教育工作抓得很好,内侍们都基本脱盲了。那些聪明肯用功的内侍文化水平大大提高,有些可以说是出去考个秀才什么的也是无压力的。只是造化弄人,他们永远失去了正常的上升途径,只能通过另一条路改变人生处境了。
万贞儿拿着书顺手坐在了炕沿上,翻了翻论语,她忽然耸着鼻子闻了闻,屋子里似乎有些奇怪的味道。可是这个屋子收拾的看着很干净,柜子上每一层都是擦的纤尘不染,地上也是扫的干净,可是哪里来的味道呢?别是——万贞儿扫视一圈屋子,赫然发现应该是洁白的被头已经是黑不溜秋的了。她干脆是掀开叠在一边的被子,底下的褥子露出来,更加惨不忍睹啊。这是谁打扫的卫生啊,真是驴粪蛋表面光!万贞儿实在是看不雨化田这床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拆洗的被子,干脆动手把被子褥子全给拆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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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脸红了,我只想问问你,这个被子你多久没洗了,难不成是你一年到头都不会拆洗,只是在年底下把被子调头再盖上?晚上睡觉的时候可以欣赏上一年积累下来的脚丫子味道么?”万贞儿难得好心情打趣着雨化田。
看着他一张白净的面皮涨得更加红了几分,万贞儿决定放他一马。她咂咂嘴,无奈的说:“我就知道你们总也是这个毛病,看着屋子里倒是纤尘不染,其实死角无数。你也该叫他们把你的被子经常拆洗了,等着天气好的时候拿出来吹吹风晒晒太阳。你晚上盖着这个被子难道不觉得难受么?”她嘴上说着手上没停,依旧是在和脏被单子奋战着。“以后你的脏衣裳记着一定要换下来就洗干净。若是我有时间就过来帮你洗。浣衣局出来的衣裳,还不如自己动手来的干净些。”
听着万贞儿的碎碎念,雨化田脸色慢慢的缓和下来,他干脆是也拿着个小凳子过来坐在万贞儿对面,有些困窘的说:“这个活计不是你干的,你还是放下,等着我叫人把这些东西拿到浣衣局去。那些小内侍们自己都顾不全呢,你快点歇一歇。今天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看着万贞儿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浸在皂角水里面,雨化田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万贞儿依旧是低着头使劲的拿着搓衣板洗着被子,整个身体有节奏的起伏着:“也没什么要紧的,昨天太皇太后……”
她一边洗衣裳,一边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大概的和雨化田说了,“我倒是因祸得福了,太后娘娘的恩典,干脆叫我的爹娘就在京城边上的庄子上做个小头儿,这样他们也不用回老家,这个地方他们是初来乍到的,谁知道他们以前的事情呢,也省的出门被人指指点点的。”万贞儿头也不抬的说着,忽然她的胳膊被雨化田紧紧地握住,一抬眼,她看见那双狭长的眼睛里带着担心和震惊:“太后没有为难你么?她责罚你了?”
有人关心的感觉不错,万贞儿笑嘻嘻的道:“没有,也就是运动了一下。”说着她绘声绘色的把昨天晚上如何给太后梳头发的事情说了:“哎呦,等着我回去了才发现身上全是汗,多亏了任姑姑想着给留下点吃的,要不然我一定晚上会梦游到厨房去偷东西吃呢。放心了,已经是雨过天晴了。我爹娘倒是因祸得福,他们在家乡也是心里不舒服,如今在京城边上,也能松口气了。多谢你上次一场戏,他们也该受教了。若是他依旧是自己糊涂,我也只能装着没看见了。什么孝不孝的,还是保命要紧。果然是没有十全十美的生活。”万贞儿长长地出口气,接着洗衣裳。
雨化田沉默一会,慢慢的说:“只是这样一来,太皇太后对着你自然是有了心结,以后若是太后也嫌弃你了可是怎么办呢?”
“你还没明白么,这个宫里面只有一个真正的主人那就是皇上。太皇太后厌恶王振是尽人皆知的事情。太皇太后当着五位大臣和皇上的面差点把王振给杀了,听说侍卫们的刀已经架在了王振的脖子上,只要太皇太后一声令下,王振就是身首异处了。按说太皇太后是最尊贵的人了,她要处置一个奴才还不是易如反掌。如何要惊动大臣皇上的,一句话王振就死无葬身之地。现在王振还好好地整天跟在皇上身边呢。我看着以后王振倒是能显赫一时了。那还不是皇上看重王振?太皇太后不是个怕一个奴才而是担心皇上的面子和威严罢了。我们这些人能有什么底气站队呢?人家能多看你一眼就是好的了。”万贞儿想着以后会发生的事情,抬头看看院墙外面的天空:“什么时候离开这个方方正正的框子才是真的好了呢。”
雨化田沉默一会,眼神黯淡的慢慢的说:“我也许是一辈子都不能离开这个地方了。你也许还能出去。”
哎呀,她似乎说错话了。万贞儿拍拍雨化田的手:“眼前还愁不到那里呢,有道是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纯洁友谊,是一辈子的挚友。我给你做了些小东西,就放在屋里的炕上。你进去看看。对了还要麻烦你一件事,我爹娘那里,麻烦你叫人把那张户籍交给他们就是了。依着你的聪明一定能步步高升的。”
雨化田听着万贞儿的话眼睛闪过一丝光彩,他笑着站起身进屋去了。很快的雨化田端着一杯茶出来,对着她道:“太阳越来越大了,你干脆是放着吧明天我叫人把这些都给洗干净了。喝点茶,这个还是你上次给我的茶叶呢。”万贞儿在太后身边,还管着茶房的事情,近水楼台自然是容易得到些好东西。
“没关系,已经洗干净了。我也不是太渴,若是我把这些留下来。你能保证那些小内侍们能做出来被子么?快点帮着我提水是正经的!”万贞儿很快的把被单子从盆子里面捞出来,费力的拧干上面的水。
雨化田放下茶杯无奈上前帮着万贞儿一起拧床单子:“我发现你倒是个做什么做什么事情都一定要做到底的。其实我在外面的住处还是有些被子可以拿进来替换的。”两个人一边闲谈一边干活。
两个人干活还真的应了那句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话,万贞儿清洗被子进度快了不少。拧干了最后一块被里,万贞儿长长地叹息一声:“哎呀,总算是全都做好了!看着很有成就感啊!”说着她猛的站起来活动一下有些僵硬的腰肢,结果乐极生悲,她的发髻挂在了一边的石榴树上的花枝上。
呜呜,为什么我怎么倒霉啊!万贞儿痛叫一声捂着头发不知怎么办了,雨化田看着万贞儿弯着腰侧着身子的狼狈样子哭笑不得:“别动,你这样小心把头发扯下来。我给你解下来。别动。”
万贞儿弯着腰还要侧着身子,整个扭曲成个很吃力的S形,谁知雨化田鼓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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