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从何黔宅子出来后,他就让陈午帮忙物色了两个街头混混,轮流着盯梢那何老头。那老头虽然是个人精,但他那生活状态实在暴露了些问题,三天两头的酒坊赌坊的跑。哪怕他身体撑得住,但钱袋子可撑不住,苏进可不觉得染坊的活儿能赚到多丰厚的薪钱。
面前这小子虽然平时吊儿郎当的。但这事关生计的大事可不敢马虎,毕恭毕敬的回答,“昨天那老头又是去了赌坊,不过因为没钱被打了出来,里面骂骂咧咧的还挺难听的,后来那老头就回了,应该是没钱、所以酒都没有买。”他顿了顿后又说。“至于苏家少爷说的那十七八岁的女人……我和大柱都没见过,应该不会看漏。”
“嗯……”苏进听着他的话、缓缓点头,“知道了。那你们继续看着,记得别暴露了自己。”
“是,苏家少爷。”
少年去了后,苏进刚想转身。这身后突然便是轰天般的惊呼传出来。
嗯?他回身举步。正望了过去。
进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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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排山倒海的喧哗声对场边的阁楼那可真是一浪一浪的摧残,慎伊儿把脑袋探出格窗,那绿茵场上欢腾的人群,一个个像是吃了兴奋剂般抱成一团,在草地上翻滚,或者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叠罗汉,真是粗俗的不得了。
“伊儿,是蹴鞠吗?”身后传来问声。很清柔。
慎伊儿把窗扇合上,顿时声音就消减了不少。她摇头无奈着,“本来想着来姐姐这儿能图个清静,没想到每天一大清早的就被这些恼人的蹴鞠吵醒。”
后面传来咯咯声,“那你就回矾楼住啊,干嘛跟师师姐两人挤一块,你不是最喜欢大床么~~”
少女剜了一眼给对方,那女子也不过十七八岁,与身边的李师师年纪仿佛,此时长褙跽坐,手握暖茶,翻刀的髻拿卿云拥福簪贯住,双耳吊着缠丝坠角儿,脸上敷着麝云斋的薄粉,曼妙的身姿被这条对襟攒边的长褙服罩住,裙裾很长……都挽住了脚踝,不过显得更为纯婉动人些。
这女人名为萸卿,与李师师一般,同为矾楼的红牌清绾人,今日有的空闲便过来看看她的师师。这三人平素走的近,自然就有些不足为外人道尔的姐妹情。此时和李师师絮叨些矾楼近来的情况,或者是其它酒楼的风闻趣事。
“哦?是吗?”慎伊儿这时候坐进了她们中间,对于萸卿说的撷芳楼又出新作的事儿极有兴趣,“那封宜奴什么时候有这本事了,萸卿姐你唱来给我听听~~”
萸卿掩嘴而笑,“伊儿你别不服人家……自从上回的虞美人打开新词牌唱法后,这撷芳楼在这上面下的功夫就比较深,前些日子、撷芳楼说是得了一品斋那老先生的新曲谱,要公演示众,本来大家都不信,毕竟之前磨了风悦楼大半个月都没成,只是没想这次居然真被她们撷芳楼请了出来……”
它说到这儿停了下来,似乎是在回忆着当日的场景,“那新词牌……当真很有意境呢~~”看得出她很喜欢,“苏老学士若是现处在京,怕是要引为知音了。”
“哦?”旁边的李师师回想起今年的上元文会,不由的会心一笑,浮名本为功利去啊……
慎伊儿似乎有些不爽快,嘟起了嘴,想了阵儿才酸酸的说,“她封宜奴做人太矫情,反正我是看不惯,这次算她走运,以后可不会总有这种好事砸她头上~~~”
她这话说出来,“咯咯咯~~”的引得这萸卿和李师师止不住的轻笑,这丫头心眼倒是小的很,上回花魁赛上被封宜奴捉弄的事儿到现在都记着。
“对了姐姐……”玩笑了阵后,萸卿从身边的小彩箱里取出几包红线缠紧的药包,递向身边,“这些是邢老先生托我给你捎的,他说姐姐一人在外少人约束,必不会按时调治身子,所以让我把药料都带过来了。”
李师师接过这沉沉的一垒药材,这熟悉的药味儿让她很难有什么笑脸,“邢老倒是知我。”她也只能这么打趣一番自己。
萸卿看这姐姐少有的愁色,悠的嬉笑了声,“说来姐姐为什么这么怕吃药?连伊儿都吃的下呢~~”她这话明显把旁边的少女给踩了,少女气呼呼的把笑脸一鼓,一副我很不开心的模样。
对于这萸卿的揶揄,李师师倒也没什么感觉,只是顺口似得说,“药太苦了啊,我喜欢吃甜的。”
那萸卿也是早知如此的摇头唏嘘,“姐姐总是把什么都埋心里,真没意思~~”
李师师微然一笑,也没有去接这话,反倒是将手上的药材搁腿边,清沉的眸子对向萸卿、问:“你今儿来……”、“是妈妈的意思吧?”
这话问出,那女子立马就收起了脸上嬉笑的神情,就像是触碰到了雷区似得敏感……她咬了咬唇,“嗯……”的考虑了会儿后才抬起眼睛看向她的师师姐。
“姐姐……”
她把手平按在双膝上,似乎这样能使她平静些。
“姐姐……还记恨妈妈吗?”(未完待续。。。)</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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