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的破碎,夜墨都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随着那气泡的破碎生着一些他不知道的变化。
“何为天?何为地……”夜墨的心底反复念叨着。
每一次的念叨,夜墨的心神都在慢慢的被转移,似乎……
似乎逐渐融入到周围的泥沼世界中,随着身体周围,每一个气泡的破碎,生出……不断的在跳跃着。
某一刻,涣散的心神陡然凝聚,夜墨的双眼居然突破了之前的束缚,豁然睁开,仰天一声咆哮,“清者为天,浊者为地!天掌公允,地握轮回!”
空空如野的世界,漆黑一片,除了泥沼之中,偶尔翻起的气泡带着一丝明亮的金色,再也寻不到一丝亮光。
寂静的空间中,夜墨的咆哮声在不断的被回传,似乎在寻找着应答之人。
“嗤!”
就在那回声即将消散之际,一枚如同针眼般大小,却无比耀眼的光亮,突然出现,将整个漆黑的泥沼世界,映称的如同白昼一般。
光亮一闪即逝,但夜墨却感觉到之前那光亮消失的地方,多了某个东西,或者说是人亦或是某种生命。
他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感觉,但在他的心底,却是无比的清晰,那是个生命!
就在他疑惑不已时,又是一声咆哮响起:“天地不仁,视万物为刍狗,何为?”
**,神圣!
在这咆哮声中,夜墨感觉到一股庞大几乎不能抵抗的意志,瞬间便穿越了他的防线,渗透到他的内心世界,幸亏这意志中没有他心,否则下一刻,夜墨已经成为一具没有意识的傀儡了。
“何为……何为……”**的回声依旧在回荡。
“对方能够轻易的穿透我的意志灵魂,却没有起任何杀心,在这不知是生是死的鬼地方,索性,我就抛开一切,与他论上一论!”在抵抗无果后,夜墨干脆将所有的戒防之心全部收起,将所有的心思全部放在这咆哮声中。
“心中无情,何以为天地,若无纳万物之心,如何能纳怀天下,如何能成天为地!天地既然不仁,索性,这天不再是天,这地不再是地!”
此刻,夜墨心无杂念,已将个人生死全部抛开,积压在心底一年之久的怨气,几乎是一吐而尽,仍是不快!
“哦?”夜墨的话刚落下,寂静的空间中响起一道诧异的惊讶之声,有赞赏,有叹息……
“那又如何?”又是一道沙哑的苍老声音问道。
在这片泥沼海洋的某一处,三个高达一丈左右的巨大石像,巍峨耸立着,这三座石像的身上,没有一件衣裳,它们全身裸、露着。
裸、露的皮肤上,覆盖着一层又一层晦涩斑驳的密文,密密麻麻,上至头顶天灵下到脚底百穴,那密密麻麻的密文,几乎将三座石像的每一寸皮肤都掩藏的严严实实。
一股沧桑,古老的浓厚气息,从那些密文之中,缓缓的流转着,弥漫在三座石像的周围。
“那又如何?”
“天地不仁,视万物为刍狗,那又如何?”
“天地无情,不能为天地,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
夜墨的身体,在不断的颤抖着,随着一个又一个的“那又如何”被喊出,这颤抖的频率愈剧烈起来,到最后,几乎将周围的泥沼都震的在波动,那些附着在身体上的气泡,还未生出,就被这股剧烈的颤抖所震破。
剧烈的震动中,夜墨的身体开始出现破碎,对,正如玻璃一般,他的身体开始出现一道道细不可查的裂痕,那裂痕恍如蛛网一般,迅的蔓延开来。。
“嗡!”
当那些破碎的裂痕蔓延到夜墨的心脏部位时,一道沉闷如钟声的巨响轰然响起,仿佛来自远古的洪钟大吕般,从他的心脏中炸开,在这洪亮的钟声里,夹杂着一道细微的龙吟之声,虽然声音很小,听似极其的虚弱,但却极富穿透力。
几乎是在一瞬间之间,便迅的传达到这片泥沼海洋的每一寸空间中。
包括那三座雕像所存在的地方。
“什么?”
“这是什么?”
“我没听错吧?难道真的是……”
三座石像几乎是在这夹杂着龙吟的钟声响起的那一霎,极为的震惊,一道道惊讶无比的意念相互交织着。
当然,这一切与夜墨都无关。
他只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即将崩溃,体内生机即将破灭的时候,从心脏部位传出一股让他无比安心的暖流,将那已经溃败碎裂的身体一一修复着。
这股暖流躺过,就连他的意识也变的无比的清晰澄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