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你先到榻上躺着

    皇上敏锐的目光，紧紧锁在白玉宸的身上，似乎不想遗漏任何细节。

    此时，大殿上的气氛，显得异常诡异，空气中所带的幽冷气息，让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太子是在告诉朕，你不稀罕这个位置吗？”

    皇上的面容阴霾布满，他敏锐的眸光参杂着复杂的光。

    “儿臣不是这个意思。”

    殿堂内的氛围再次凝固。

    墨鸢回到朔月殿的时候，没有看见清舞在屋子里，他走出侧屋，朝大殿的另一侧，他的寝宫走去。当他站定在屋外，远远地就看见清舞背对着他，站在他的寝屋之中。

    这么晚了，她来这儿，是在等他吗？

    想到这里，墨鸢的心绪百感交集。他突然觉得，这个决定，似乎不利于他。弊大于利。眼前又浮现清舞在亭院里的话。她深情真挚的眸光，让他无奈又心疼。

    他想接受，但是，不是以白玉朔的身体。

    “舞儿。”他跨步上前，走进寝屋之内。

    微弱的烛光，照耀在寝屋的四处，点点洒洒。

    “怎么只点蜡烛？不怕黑吗？”轻柔宠溺的语调依旧。

    背对着墨鸢的清舞，内心暗潮涌动，眸中是藏不住的泪。她在这里等了很长的时间，她又记起来了，记得，她曾恢复过短暂的记忆。

    她在墨鸢的寝屋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每当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清舞的心就没由来的害怕，她担心，她见到墨鸢的时候，记忆就已经消失了。那个神秘人临走前的话，她记得很清楚，异常的清晰，仿佛是刻意留在她的脑海之中一般。

    神秘人说，“记忆的时间有限。”

    “……白玉朔，能谈谈吗？”清舞犹豫了很久的称呼，终究还是没能开口。

    墨鸢察觉到清舞的不对劲，星眸不由沉了沉，“好。”

    他的眼前仿佛又浮现清舞说喜欢他的画面。宽大的袖摆下，节骨分明的手，紧紧攥握成拳。似乎正在隐忍着什么一般。

    清舞突然笑了笑。然后，素手扬起，取下了发髻旁的面纱。白色的面纱滑落，一张精致绝色的容颜就这么暴露在微弱的烛光之下。清舞回身，面向墨鸢。

    墨鸢的眸光在触及到清舞右颊的尾状印记时，心宛若被重重一击，闷疼的厉害。

    “坐下吧。”清舞率先坐下，绝色的容颜上，除了右颊色泽血红的尾状，几乎找不到任何的瑕疵存在，这是一张倾城的绝色容貌。虽说模样与楼清涟相似，但右颊的血红尾状印记，看似瑕疵，却又是绝色容颜的重要因素之一。使得容颜增添了一股妩媚之色，若是面纱遮容，倒也显得多了一丝神秘的美感。

    他顺其坐下，淡淡开口，“你想说什么？”

    清舞的不对劲，在取下面纱的那刻，他就肯定了心中的怀疑。

    她，又恢复记忆了吗？

    到底是谁，在他们之间玩耍着？墨鸢的脸色阴沉，星眸逐渐涌现点点猩红的光。那是嗜血的狠厉。

    “关于我们的婚事。”

    墨鸢顿住。他猛地抬首。

    “白玉朔，如果你不想摆脱交易，那么，我希望，这个交易的期限是一辈子的时间。”她淡然开口，声音没有任何的起波，很平静，平静地让墨鸢眸光的血红，逐渐亮红。

    他阖上双眸，遮住了眸底的血色，轻声道：“舞儿，何必呢？”

    闻言，清舞一怔，原先平静的面容，多了一丝波澜起伏。他是察觉到什么了吗？还是说，是她想多了？因为清舞的举棋不定，她选择沉默。

    “什么时候回来的？你的记忆。”

    他还是察觉到了。

    清舞低首，唇边是一抹苦涩的笑，是他观察的太仔细，还是她故意漏出马脚？

    “王爷，清舞不懂你在说什么。”她继续死撑着，即便已经被揭穿，清舞也不想在墨鸢面前展示出，她已经恢复记忆了。已经恢复了那些被他狠心取走的记忆。

    “舞儿，那些记忆，丢弃也罢，为何还要去追寻？”

    “有些事，有些人，忘记了，才是最好的选择。”因为可以换一个方式，继续相遇。

    清舞笑，声音很轻，“虽然不知道王爷在说什么，但是这句话，清舞觉得确实如此。忘记的确是最好的选择，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顿了顿，清舞再次出声，“王爷，如此说来，那些还记得的人呢？他们开心吗？他们最好的选择又应该是什么？”

    “她开心，他就会开心。这就是最好的选择。”墨鸢的声音沉着，亦带着点点感伤。

    “这个选择，原来是双利啊。”

    墨鸢在一旁听着，却再也没有开口。清舞声音里的哀伤，自嘲，他是听得一清二楚。只不过，他却一阵无言。那些，想开口说的话，全部都哽于喉间，无法得到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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