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提对方自己蹦哒的欢也就罢了,还带了个"男朋友"一块儿蹦哒。
简直没有比这更心塞的剧本。
离题了。
实际上我只在小爹出现的那一瞬间有些许忡愣,几秒後就因为另外一个更令人震惊的发现而转移了注意力—小爹哑了。
以往那个总是用清润的嗓音说着刻薄的话语,巴不得把大爸跟我两个人用语言就削下好几层皮的小爹居然连威胁也都一声不吭,那不是喉咙痛懒得说话,就肯定是出了什麽问题。
所以我下意识朝他那个总被大爸用"淋上面酱的烤鸭脖"来形容,实际上白皙修长的脖颈处望去,接着停在那一道卡在喉结处,占据了大半个颈项的狰狞疤痕上。
不只是这样,因为察觉异常而过於关注总会导致某些微小的副作用,比如说平常时灵时不灵的观察力会突然变得过分敏锐,於是我不单注意到那个有眼睛的人就不会错过的疤痕,还留意到小爹的左耳垂少了一小块丶左下颔处多了一道浅浅的伤痕丶右边眉尾处有一道痂将原本俐落的眉型切开,甚至连走路时身体不明显的异常颠跛都入了我的眼。
那是为了"活"而留下的痕迹。
不单是小爹,大爸、我、冬琅跟阿布,只要现在仍踩在这块土地上的人们,除了部分仍以为权力就是一切的家夥外,每一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留有这个世界刻印在人类脆弱躯体上,代表着过去罪孽的痕迹。
不过……
仰起下颚煽动鼻翼仔细嗅闻分辨空气里漂浮的气味分子,再三确认附近没有同类或者即将成为同类的气息后,我终于将紧绷的神经放松了那么一点点,以一种相对于先前自在些的姿态继续看自家长辈演戏。
之后的大半个小时,我就半靠着冬琅的臂膀,顶着阿布一脸"这俩人是你爸"的惊诧目光,配上冬琅正在消化自己有两位岳父的消息而显得有些呆滞(虽然平常人前也不见他有多少变化)的眼神,边整理零散的记忆编等眼前的闹剧结束。
而结局也完全没有出乎我的意料,最后仍旧以大爸被小爹压在地上胖揍了一顿,然后屁颠颠儿追在自家媳妇身后打转的蠢样收尾。
看完闹剧就该散场这个道理我还是很清楚的,依照整理出来的记忆所遗留下的经验,这两人结束放闪的打情骂俏后,紧接着就是该回屋子里甩上门来场成人间的双人运动,以此证明两人的感情依旧浓如血烈如火,于是不打算留下来听墙角的我立刻做出离开的决定。
大爸,小爹。侧身一步挡在完全将我这"前儿子"遗忘的夫夫俩面前,我无视掉大爸绿幽幽的瞪视,自顾自说着自己想说的话。我就不进去了,你们看到我还活着,我知道你们还健在就行了,我跟他们还要去找之后临时的落脚处,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