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说:“那么小,却也玲珑可爱。”心里就腾腾腾地冒火。
“啊!”偲偲一发怒,将浴盆里的水拍得四溅。
“小丫头,你闹什么?”正在享受热水的舞依被惊吓到,眼睛里也入了水,揉着眼睛冲偲偲骂道:“你信不信我把你按水里去?”
偲偲倒越发来劲,挥手就把水往舞依身上泼,舞依也闹开了,扑腾上来按偲偲,浴盆本就不大,两人一纠葛身体难免碰撞,偲偲忽然喊疼推开了舞依,捂着胸口皱眉头。
舞依愣了愣,然后凑上来说:“怎么了?是不是有些胀痛?”
“嗯,怪怪的,刚才你碰了一下就更疼了。”偲偲的脸不用热气蒸,就红似苹果了。
舞依轻轻拉看偲偲的手瞧了瞧说:“傻子,别害怕,这是要长大呢,咱们女人家么都这样。”
“会像你这样吗?”偲偲小小声问。
舞依咯咯直笑,骂道:“傻子,你还不懂么,装什么愣?姑娘家家怎能这么好,我……”说了半句,后半句凑到偲偲耳边低语,偲偲听得面红耳赤,推开舞依直拿水泼她,“我要告诉妈妈你教坏我,叫她打你。”
闹了半日,两人终静下来,背靠背地窝在热水里,舞依突然道:“那天和你的话说一半,今儿瞧见白杨被客人骂,心里疼得很,可妈妈却说白杨不好,弄得咱们都不好说话,心想想我们这些女人,除了会倚门卖笑还会做什么?我们自然是无所谓,可在门外头那个世界里,甚至今晚还把你搂在床上当宝贝的男人,明儿就对着他家里的婆子骂我们是biao子。我们这些姐妹,在这楼里是名花弱柳,出了门就是残花败柳,一辈子都抬不起头的。”
“姐姐……”
“偲偲啊,姐姐说句心里话,你虽然长在这里,可毕竟还是干干净净的人儿,若想将来过普通人的生活,就好好和妈妈说说,咱不留了,叫妈妈送你去好的地方。”
“可我舍不得你们。”
“傻子,哪有什么舍不得的,我们能陪你多久?女人家到底是要有个男人依靠的。”
“总之以后再说吧,我现在就想陪着妈妈和姐妹们。”
“哎……你这个小傻子。”
门外头,芳雪手里捧着一叠切好的香瓜,本想拿来给两个丫头吃,可听见这一番对话,一时心里堵得慌,便又默声离去了。她不怪舞依多嘴,那些都是实话,偲偲总不能永远留在金梅楼里,她心里很明白。可若这孩子生得好些,她早就想法子谋个好人家送去了,偏偏脸上恁大的胎记,硬生生耽误了。
“随缘吧,都是注定了的。”长叹一声,见有小丫头来,便拿了果盘递过去吩咐,“送去舞依姑娘房里。”
只是没多久,芳雪正在屋里对着账目,偲偲突然跑来,身上满是花香,头发也湿漉漉的,笑嘻嘻就把那盘自己本拿给两个孩子吃的香瓜送到桌前,“妈妈快尝尝,又脆又甜。”
芳雪心底一热,她又怎么舍得离开这孩子?自小有块糖都知道要分给妈妈吃的孩子,虽不是自己肚子里生养的,可这份母女情早刻到骨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