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动着,身下的女人则如死尸般一动不动。
“如果你想清楚了,就开始吧,如果你觉得这样做对得起她,对得起你自己,你开始吧。”偲偲闭上眼睛,冷冰冰地吐出这句话,等待着梁允泽用欲.望来报复自己。
“你走吧!”可是得到的,却是简单的一个驱逐令。而这三个字,更平淡得不参杂任何情绪,梁允泽松开了偲偲裸露的身体,光着身子跑去桌边,将水桶里残留的冷水从头浇下,背对着偲偲的身体,健实的肌肤仿佛正瑟瑟发抖。
偲偲坐起来,用被褥遮盖了身体,看到梁允泽赤.裸的背影,想起第一次见到他,就是看见他浑圆结实的屁.股,那个时候单纯呆傻的自己,为男人能拥有这么漂亮的屁.股而惊讶,小贪念地多看了几眼,就……
她浑身一震,她总是怪梁允泽当日利用自己才酿出日后的纠葛,可她自己就真的没错吗?她若不贪念留恋观赏这具曼妙的身体,又怎会被他留下?
健实诱人的身体开始移动,梁允泽转过来,他身前的雄风已有偃旗息鼓之势,走到床边自若无事地拿起裤子来穿,一边说着:“你走吧,今晚的事是我不对。”
“我们俩都不是什么好人。”偲偲捂着前胸,将被褥长长地拖在地上,回头看梁允泽把湿漉漉冰冷的衣服往同样湿漉漉的身上套,想起前些日子他那一场发烧,心想这男人的身体,也不见得有看起来那般强壮,心下叹一声,突然说:“别穿了,我让他们准备热水,把衣服拿去烘干了。”
梁允泽好似没听见,继续往身上穿衣服,偲偲突然怒吼:“叫你别穿了!”
“……”梁允泽那里再差一步,就能遮住他的小弟了,偲偲笑了。
当屋内碎了一地的瓷片被清扫干净,歪倒的桌椅被扶起来,蹂躏得没了样子的床铺被重新铺上干爽柔软的被褥,当宽大的浴桶里放满热水,梁允泽在其中放松身体,一切都恢复如初,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偲偲再出现时,已换了干净的衣裳,在丫头第二次添热水时,给他送来了已经烘干的衣服,梁允泽泡得有些犯迷糊,瞧见思符走过来,依稀觉得像偲偲,好像在梦里一般,顺口就喊:“偲偲,你来了?”
身前的人滞住了,没有在往前走,半晌才的转身把衣服放到椅子上,沉甸甸地说:“洗完澡就回去吧,京城还在禁娱,我们不能留你。”
听见声音,梁允泽突然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态,急忙忙地解释:“我只是觉得,你们真的很像,只是她很丑,你很美。”一边说着,便想起身出浴,不了偲偲正转过来,自己在她面前暴露无遗。
乍见到肤色被泡得微红的健实身体,偲偲心底一阵悸动,虽然很快就移开了目光,可眼前却好像挥不去那个身影。
而梁允泽一来尴尬,二来泡得太久身子发软,一时大意脚底打滑,竟噗通一下又掉进水里,偲偲大惊扑过来捞人,可梁允泽却突然从水底窜出来,自己的嘴唇瞬间被俘虏了。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的余温还没退去,偲偲身体内的欲.望很快就被勾.引起,这一次不仅没有挣扎着要逃开梁允泽的索吻,甚至与他肢体交缠,吻得忘乎所以。
“思符!”梁允泽松开双唇,捧住了偲偲的肩膀,“我喜欢你,我……”
偲偲愣住,这一刻心内的复杂,让她快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唯一的念头就是逃,逃得越远越好。
“别走!”见偲偲转身要跑,梁允泽急了,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无意中用了太多的力气,竟然把偲偲整个人拽入了水桶,而偲偲头冲下倒栽下来,一下子就淹入水里。
温水冲入口鼻窒息的那一瞬,偲偲的脑内竟回到了当年那一晚,梁允泽在药物的控制下,依然极具克制里地对待自己,温柔珍惜旖旎浪漫,那一场缠绵,在当时就刻入了她的骨髓,那是她人生的第一次,也是迄今唯一的一次。
“思符,思符……”耳朵里进了水,听见的呼喊也是模糊的,可她很确定听见的名字不是偲偲是思符,虽然后者才是她的本名,可她却希望听见这个男人喊她偲偲。
她真的爱他,这么多年了,不管承受多少辛苦和痛苦,她依然无可救药地爱这个男人,不记得何时他闯进了自己的心房,纵然隔绝在两个世界里,她还是爱他。
嘴被粗鲁地掐着张开,身体被压在浴桶上趴着,后背挨着一下下重重的击打,偲偲的彻底从窒息中清醒了。
她挣扎着要逃开束缚,梁允泽也意识到她缓过来了,一个奋力挣扎一个突然松开力气,两边的不平衡让偲偲猛地向后栽倒,压着梁允泽的身体坐下去,只听身后男人一声惨叫,偲偲感觉到自己好像坐在了人家的老二上。
偲偲慌乱地爬起来,怯怯地转身去看他,梁允泽浓眉紧蹙,好像很想要伸手去安抚,但面对偲偲似乎又有些尴尬。
“你、你没事吧。”偲偲贴着浴桶壁,脸上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结结巴巴地说,“没、没事吧,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你……”突然又火大起来,站起来冲着梁允泽,“都怪你,拉我干什么?神经病,活该!”
“你……有没有人性啊?”梁允泽面容拧去,“我真的很疼,要是真的坏掉了,你赔得起吗?”
偲偲心里腹诽,你都有女儿了,坏掉就坏掉好了,很不屑地哼了两声,就要往外头爬,可梁允泽却拉住了她,“你别走,帮、帮帮我!”
“帮你什么?”偲偲很不耐烦。
梁允泽指指下面,很小声很尴尬很委屈地说:“我不太敢碰,太疼了,你、你帮我看看?”
“神经病!”偲偲把梁允泽的头按进水里,大骂着,“变态,色魔!”
梁允泽因为突然而来的窒息胡乱挣扎,他的力气远大过偲偲,一不小心又把偲偲拖进水里,她同样慌乱地扑腾,浴桶能有多大,两具身体难免触碰,好死不死她真的摸到那个浑圆的长条物体了。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这一次偲偲不再蘑菇,在自己疯掉前拼命爬出了浴桶,她不想再碰到梁允泽的身体了,今晚一定有什么妖魔在这间屋子里作祟,她的理智逼近虚无,很难保证会不会欲火焚身,反过来压倒梁允泽,当然这一切只是她脑中乱想的。
“咳咳咳咳……”梁允泽呛了水,猛烈地咳嗽着,“疯女人,你要害死我吗?”
“明明是你混蛋,你信不信我把你淹死在这里?”偲偲叫嚣着,同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梁允泽抬起头来,才看到浑身湿透却异常妩媚的偲偲,就被她身后的人吓呆了,送热水的丫头没什么,这里是妓院嘛,她们什么事没见过,可是那丫头身边,那个还不及她腰高的小孩子,正抱着娃娃,茫然而莫名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你……”梁允泽朝鹤鹤指,偲偲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等她听见女儿脆生生问,“妈妈,梁允泽又欺负你了吗?”几乎吓得腿软。
“我一定要杀了你!”极轻地恶狠狠地吐出这句话,偲偲转身冲女儿很快地解释,“没有啊没有啊,妈妈没被欺负,你乖!”然后就飞也似地跑了,甚至都不记得把女儿抱走。
金梅楼的丫头木然地来给梁允泽加热水,烫得梁允泽大叫也毫无怜悯之意,然后就提着水桶跑开了。
于是所有人都忽视了鹤鹤,所有人都不负责任地把她扔在了这间屋子里,而屋子里还泡着一个什么都没穿的大男人。
“你在洗澡呀?怎么弄得到处都是水,舞依姨姨会揍你屁.股的!”小娃娃好像视察一样把屋子里看了一遍,而梁允泽缩在那个有点烫人的热水里一动不敢动。
“你欺负我娘没?”鹤鹤已经跑到浴桶边,扒着浴桶往上垫脚,好像要看清里头的人,梁允泽吓得身体都僵硬了,好在鹤鹤不够高,怎么踮脚都不可能看见里头。
“你别欺负我娘好不好?”小娃娃的声音很柔软,甚至带起了哭腔,“以后我不去你家,你别叫那个人来欺负我妈妈,好吗?”
梁允泽心里大痛,凑过来伏在浴桶上低头看孩子,方才离得远没瞧清楚,这会儿几乎贴在一起,便看到鹤鹤耳根边上还有三道指甲印,在白嫩得肌肤上特别的明显,叫人好不心疼。不由得心中大骂韩云音那个疯子,竟然对孩子动手!
“痛吗?”梁允泽伸手想去摸摸孩子的脸,鹤鹤却突然往后缩,但是本踮着脚没站稳朝后仰着就跌到了。
梁允泽大骇,腾起身子想要来扶孩子,可想起自己一丝不挂,又忙缩了回去。不过这一下,倒是露出半个身子叫孩子看见,悔得他恨不得淹死自己。
“羞羞羞!”鹤鹤好像并不在意,哼哼着用胖手指在脸上刮弄羞她眼前这个大男人。
“疼不疼?”梁允泽却笑了。
“才不疼咧!”鹤鹤很骄傲,眯眼看看梁允泽,转头又看看桌上的东西,突然鬼鬼地笑起来,摇晃着小身体跑过去,把桌上的酒壶拿过来,掀开盖子直接就倒进浴盆里,不等梁允泽制止,她立刻又跑回去,把什么红豆糕啊叉烧酥啊,统统拿过来扔进了水里。
“鹤鹤你在干嘛?”身后突然传来母亲的呵斥,原来偲偲回过神披了件衣服来找女儿,却看到她再往梁允泽的浴桶里扔东西。
“煮汤,煮汤!”小丫头咯咯大笑,做了坏事兴奋得又蹦又跳,扑进偲偲怀里说,“他欺负妈妈,我也欺负他!”
偲偲抱起女儿,觉得好笑又不能大笑,只是憋着。却听梁允泽说:“煮熟了我,给你吃,要不要?”
那一个“吃”字暧昧异常,偲偲抬头看他时,男人也是投过来色气满满的笑容,偲偲狠狠瞪他一眼,梁允泽却心情甚好地捞起一块泡软的叉烧酥给他看。
有其父必有其女,偲偲对这对父女真真无语,心想如今没有相认偲偲又把他当坏人,自己尚能掌控,来日有一天父女相认感情融洽,怎么算都是要合起来欺负自己的!
认不得认不得,偲偲更加笃定了,绝对不让它们父女相认。
“妈妈,你别怕,我会好好吃饭快点长大,再也不让人家欺负你!”前一刻还乐呵呵的小娃娃,这一刻竟换了严肃的神情,显然韩云音那一闹让她心里留下了阴影,春节寺庙那一次,而今王府里又一次,这么小的孩子怎么承受得了。
听见女儿呜咽,偲偲又痛又悔,把女儿的脸贴在肩头,轻轻拍她的背脊,轻轻拍她的小屁.股,软软糯糯地哄她:“鹤鹤现在就能保护娘呀,有鹤鹤在娘可安心了,但是娘也很强大哦,不仅可以保护自己,也绝不让人家欺负我的宝贝。”
“好……”小娃娃哽咽着应答,恨恨地看一眼浴桶里茫然的梁允泽,又把脸埋进母亲的肩胛。
“来,妈妈带鹤鹤回去睡觉,好好睡觉的孩子才会长得大。”偲偲不再理会梁允泽,抱着女儿往外头走,可才到门前,突然有丫头来说,韩云霄给他送信来,可是送信的人说要亲手交给偲偲,旁的人一概不能传递。
“把鹤鹤送回去交给舞依姐姐,叫她睡觉。”偲偲听说云霄来信,忙要去接,把女儿交付给那个丫头,叮嘱两句就下去了。
屋子里,梁允泽从五味杂陈甚至油腻腻的浴桶里爬出来,用桌上的茶水沾湿了棉布擦去身上的油腻,已经弄得一团乱,不想再麻烦这里的人打水沐浴,只等会去再好好洗澡。
正穿衣服时,突然见一团小身影飘进来,定睛瞧,却是鹤鹤若无其事地跑来捡回她的娃娃,小丫头煞有其事地拍拍娃娃身上的灰尘,嘴里嘀嘀咕咕:“偲偲你乖哦,妈妈说要好好睡觉才能长高,我们现在一起去睡。”
“偲……思?”梁允泽浑身一抽搐,穿着未系好的衣裳就冲到鹤鹤面前,抓着她的小胳膊问:“你叫谁偲偲?谁是偲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