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玉失踪之事恐防便会牵涉到了他。
他可以放下温清玉,放下情爱,什么都可以放下,却独独放不下手上拥有的权势,放不下他这浮尘喧华。
说到底,还是舍不得手里的荣华富贵。
玲珑缓缓靠近,看着面前二人的气氛有些僵,方上前悠悠行了个礼:“太子殿下安。”
伏引长袖一挥:“免了。”
温清玉斜觑了眼此时的伏引,不动声色:“玲珑,太子殿下不认识路,误入了后院,你带他去前院吧。”
“不必,我原路返回便可。”伏引起身,二话不说返身便走了。
玲珑立在温清玉身侧:“小姐,杨管家方才到了碧绰苑禀报,说是门口来了个男子,要见小姐你。”
玲珑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伏引走到凉亭水阁间的身形一顿。
温清玉抬头,见到伏引脚步停住。
“有名帖么?”温清玉声音压低,看着那抹墨绿色身影低低道。
凉亭水阁间,伏引眸色一颤,顿下的身形一动,沿着回头路走了。
“那人说是来还东西的。”玲珑挑了臂弯间的披风,扬了扬灰尘,便小心翼翼为温清玉披上,“刚下了雨,小姐身子还没好,还是要注意些。玲珑猜想小姐是要去见见那人的,清粥就等着小姐回去喝好了。”
“还东西?”温清玉蹙眉不觉呓语道,是何人呢?
玲珑见温清玉低头冥想:“小姐若是不见,玲珑这便去回绝。”
说罢,玲珑还不禁觑了眼温清玉的神色。
“是……他!竟还真的来了?”忽见温清玉眼前一亮,眸光中现出一抹少见的神采:“我知道了,请他进府,你就将他带来凉亭。”
玲珑虽对温清玉这满目的神采颇为不解,却还是稳稳福了身:“是,小姐养着伤,还是坐着好。若是这身伤痛再染了伤寒那便麻烦了。”
玲珑将温清玉身上披风一理,便退下往前院的方向去了。
襄侯府的正门,大多进出的都是高门大户人家,作为温千山的府邸,最为出入频繁的当是朝堂之上的朝臣。
杨管家守着站在大门口外一身白衣如雪的男子,身形颀长。
“大伯,这就是来找我家小姐的那位公子?”襄侯府内,玲珑隔了府门的门槛,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背着身子,长身独立的男子。
杨管家在府中年资甚高,府中除却主子,下人们大都以“大伯”称呼杨管家。
杨管家看到玲珑出来,笑了笑:“就是那位公子。”
杨管家手指之处,一个白衣男子正背对着襄侯府的大门,看不到模样。玲珑手倚着门边,提了提声音:“公子,二小姐有请。”
白衣男子微微回头,眉眼一动:“二小姐?”
墨色长发随风一扬,玲珑终在男子回头一刻怔住。柔和的五官,精致的眉眼,如墨的长发挽起,面貌温和,手中一把白色玉质的短箫,遗世独立。惊鸿一瞥间,所谓当世公子,温润无双想来便是如此了。
杨管家看了一眼怔住的玲珑,上前一步对着白衣男子回道:“温家大小姐和亲蜀国,公子不曾听过?”
白衣男子闻言微微点头一笑:“是,街知巷闻。”笑中似觉恍然。
“咳咳。玲珑,带这位公子见二小姐吧。”杨管家轻咳一声。
玲珑回神,连忙福身:“请这位公子随奴婢来。”
“有劳姑娘。”白衣男子道。
循着襄侯府中前院的小石子路一径走着,白衣男子跟着玲珑一路通行无阻。穿过前后院之间的一道小石门,玲珑不禁好奇问道:“敢问公子,是如何认识我家小姐的?”
白衣男子紧跟玲珑,绕过一处处阁院,闻玲珑如此一问,不禁温润一笑:“你家小姐不说,在下也不可说。姑娘见谅。”
玲珑话语被身后的男子生生打了回来,也不恼,指着前方不远处的花园道:“小姐在花园等你。”
“小姐她受了伤不能乱走动。”说罢,玲珑还不忘补充了一句。
二人穿过花园的林荫小道,隔着林荫小道与凉亭间的长廊,便可以见到凉亭高柱、夏花绿木间,温清玉紫色纱衣,披风委身,华服朱鬓,眉目如画。
“小姐,玲珑去上茶。”凉亭外,玲珑甚是识趣道。
温清玉微微颔首。
看着玲珑身影渐远,温清玉不觉抬头看向凉亭外一身白衣,温和遗世的男子:“公子真是守约之人。”
白衣男子看向温清玉这身明丽,端详着这妆容精致,身形纤细,顿觉惊艳:“姑娘气华更甚初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