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红衣的俏丽女子站起,对着身旁的云国首富姜沿低低耳语一番,便悄悄离开了宴席。
前几日,温千山是剿灭山匪、立下大功的大将,今日,已升级为太子的名义岳父,炙手可热的程度可想而知,何人放着胆子不来吃宴道贺?
一人席上站起,端起杯盏,面上笑得欢快:“温将军屡建功勋,战功卓著,为君上器重,卑职等当唯将军为先,尽忠君上。”
“正是,正是……”此人话音未落,底下便一堆附和之人。
温千山起身,亦是举起杯盏:“赵御史过誉了,温某人只是感念君上,感念云国,一心尽忠,别无其他了。”
本想立意靠拢温千山,闻言,称作“赵御史”的那人笑意一愣,旋即笑着圆场:“这个自然,温将军之忠心,天下皆知。”
赵御史本名赵奚,说到此人不若说其父与夫人。其父乃是伟功之臣,官位相国,赵奚乃是其父一手提拔。之后君上将安宁长公主赐予赵家,便是其夫人。
其父是忠良之人,但这赵奚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
数月之前,赵奚强霸民女,纳入府中,此事落到太子耳中,被上奏君上参了一本。虽说君上念及其父功勋未曾大为发作,但太子对此事的不了了之算是留了个心中备案。
君上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太子是储君,便是明日的云国之主,这口气他是否放在心上本就是件不好说的事情。
此时,朝中何人不知,温家的四女是君上亲口许配太子的侧妃娘娘,况且此际坊间还热热闹闹流传着太子与其四女的传奇爱情故事。无论是不是块宝,压上总是没错的。
“温将军的女儿进了太子府,便算是飞上了枝头,前朝后院,自此温将军的地位便是稳如磐石了。”临靠赵奚,一人冷笑。
此人正是当今云国的君上伏褚最最宠爱的妗妃娘娘的生父,朝堂之上纵横捭阖的右仆射王贺龄。
王贺龄的主张与温千山总是相左,况且他主张兵权君制的想法已不止一次在朝堂在表露。此刻的他这样说话绝对不会是恭维。
赵奚坐在邻座,面色有些发青。隔在二人中间,难免会有些难以圆场。
“王大人又何必妄自菲薄?王大人是朝堂之上的谏官,为人正直亦是人人皆知。王大人很清楚,云国内外政局,需文武相辅,方可成事。这一杯我温某人需当敬你。”温千山举杯,从正座之上特行走到王贺龄身旁。
王贺龄与温千山年岁相仿,涉入官场的年份也相当,只不甘心他是费劲周折才有如今地位,而温千山当年虽有功勋,却依仗娶了当年的前左相何程的幺孙女何绰君而少走了不少弯路、亦多了许多机会。
如今一文一武立足朝堂,暗斗多年。他送了女儿进宫一路受宠,而温千山嫁了女儿进太子府为侧妃。
但王贺龄何尝不知道,以云国如今的局势,有蜀国这个豺狼虎视眈眈,朝堂必须文武相辅,不可独挡。
二人都算得是朝堂文武两面的元老,无论和不和气,至少必须让外人看来,二人的关系是坚不可摧。
王贺龄拿起杯盏,站起身,不推却温千山的敬酒,饮却杯中。
在座众人客气地来回敬酒。
后院的花园,温清玉与玲珑走在长廊里。
后院亦是被张罗地无比喜庆,花园里游走之间还可以听到正厅那边传来的人声鼎沸。
玲珑轻轻为温清玉覆了一件披风:“前院太过喧闹了,小姐喜爱安静,便应该待在碧绰苑的。”
温清玉低低一笑:“我现在倒是觉得,喧闹些没什么不好的。”
既是要心机谋划,自是要习惯这样的华庭喧闹。温清玉惬意地闻着空气中的喜气,她现在似是开始享受这些喧嚣之气了。
“顾大哥,我就知道自己没有看错,当真是你。”
远远地,喧嚣之音中忽然升起了一声俏丽清脆的声音。
温清玉只觉这声音有些熟悉。
睁眼,看向声音的来源之处。
襄侯府的前院与后院的交界之处,长廊旁的小林间,出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一人白衣墨发,身形颀长,一把短箫在手,千般风华。一人红衣如霞,面容俏丽,身姿纤细。
温清玉一眼认出,是记忆中那个不染纤尘的男子,与聚贤雅阁上仅有一面之缘的姜沿之女姜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