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的毒气,这蓝马山庄顷刻间就会变成一座毒气室,吸入氰化物,人在数秒内就会中毒,不及时救治的话死亡率高达百分之百。我想上一批游戏者就是因为发现从停车场出不去,就动手砸了玻璃,导致毒气释放,然后……”
江瓷脑中立即出现了一幅地狱惨景:一群人,正如他们现在一样,聚集在某个房间内,准备砸开玻璃逃走,不料一砸之下,玻璃没碎,中央空调却启动了……有人掐着自己的喉咙口吐白沫倒下,剩下的人惊慌失措,有的继续砸玻璃,但渐渐也都倒下了,有的往外跑,却发现山庄内所有的空调都打开了,呜呜地喷送着死亡的气体,接二连三的人倒下,抽搐,痉挛,静止……
樊青双手捂住眼睛,他怕是也想到了那幅场景,他从指缝里挤出呻吟一般的哭声:
“那怎么办啊,怎么办……”
简遇安立即回答:
“什么都不做,回餐厅去,我想,‘它’会给我们一个交代。”
简遇安称呼的“它”,就是指餐厅里音箱里的声音。
距离“它”规定的一小时还差十来分钟,一行人回到餐厅,默默等待那声音的重新响起。
简遇安很镇静,她管徐爽要了一盒火柴,丝毫不问刚才自己差点被伤着的事情,反倒让徐爽不好意思起来。
不过江瓷能够理解简遇安的想法,他们现在必须摒弃一切杂念,忘记所有的过节,不管是崔烈冒充警察的奇怪行动,还是徐爽险些误伤简遇安的过激举动,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团结起来。
江瓷不是没有考虑过凶手就在他们中间的事情,但如果考虑到那这合作压根没办法继续了,说不定凶手就是想利用他们互相怀疑,来达到自己各个击破的目的。退一万步说,就算凶手在他们中间,只要大家都呆在一起,他也没办法杀人。
简遇安把一盒火柴倒在桌子上,把一根一根火柴摆成格子形状,多出来的几根被她攥在手心,她用火柴棒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左眉骨,眼神专注地盯着那拼凑而成的格子。
这时,全场其他人的目光都落在崔烈身上,他很不自在,往后缩了缩,但此刻他的任何动作,都会变成引燃众人愤怒的导火索,张解玉率先爆发,他拽住崔烈的衣领,大吼:
“你别躲!你说,为什么要冒充警察?”
崔烈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张解玉的口水喷溅到他的脸上,他抬手抹了一下,张解玉一巴掌抽到他的脑袋上,继续吼道:
“你别动!你就说你为什么要冒充警察?你是不是就是凶手?”
崔烈一听,急了,分辩道:
“我以前是警察没错,但是因为犯错被开除公职了,现在就是个普通的派出所后勤工,那个女孩……”
崔烈指了指江瓷,说:
“她说我是警察,我就应承下来了,我是为了让大家安心,但事实证明我的能力确实有限——你放开我!”
崔烈把张解玉的手从自己领子上硬掰下来,满脸懊丧地跌坐在椅子上。
张解玉也颓然坐下,崔烈的解释听起来也算是合情合理。大家不约而同地看着跨坐在凳子上发呆的龙炽,他也留意到了大家不怀好意的视线,但他实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把求助目光投向江瓷。
江瓷还没来得及说句话分散开大家的注意力,樊青就问出了声:
“你怎么回事啊?你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你不记得了吗?”
龙炽摸摸后脑勺,笑得极度没心没肺:
“我记性不好。”
简遇安摆弄着那些火柴格子,形成了一个简单的蓝马山庄内部房间的格局构造。樊青还想问些什么,她凝视着那些格子,出其不意地问了一句:
“樊青,你是不是对小孩子有阴影?”
樊青猛地扭头,眼睛瞪得滚圆,简遇安这时才把视线从面前的火柴格子转移到樊青的脸上,樊青马上把头低垂下去,到口的话生生咽了下去,脸上阴晴不定。
简遇安也把头低下去,慢慢摆弄着火柴,同时淡淡道:
“我是听江瓷说的,你在发现薛盛华的尸体时,精神受到剧烈刺激,但你似乎并不是被尸体所刺激,而是被娃娃所刺激,所以你才会说那些‘娃娃’,‘孩子’之类的呓语吧,你以前是不是有过孩子,但是孩子不幸……”
“别说了!”
樊青痛苦地把头发揉乱,呻吟般喊出了声。看样子他没心思再去问龙炽了,简遇安也就闭了嘴,看了一眼龙炽,转过头又看了江瓷一眼,对她示意不用谢,继续专心地盯着火柴格子看。
大家都以同情和惊讶混合的目光看向樊青,他的反应证明简遇安的推测是正确的,江瓷的心也随着这个秘密的揭开沉了下去。
果然,大家都是有秘密的人吗?因为内心的秘密,才被召唤到一起?
简遇安把手里的一根火柴添在了格子里,这时,她看起来又准备说些什么,然而那稚嫩扭曲的声音再度响起,她立刻噤声,和大家一起屏息听“它”又要说些什么。
“如何?各位?活着回来了?真不容易呢,这就证明我们的游戏可以继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