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罢,单国修神父引领着大家沿着走廊往西走去。走廊的两旁摆放着木质条凳和绿色盆栽植物。脚下则是漆成红色的松木地板。
单国修边走边解释道:“因为青岛的气候比较湿润,地面非常容易返潮。所以老建筑的地面常常用木质龙骨架起,再在上面铺上松木地板隔潮。”
秦路看看脚下的地板,明亮如新,光泽照人,踩上去有一种特有的弹性。
沿着走廊经过几十米的距离,便来到中央大厅。
这是整个‘十字架’的中心。
中央大厅的圆弧穹顶要比前面小厅的更高更阔。穹顶上绘画着发光圣母像。画中,怀抱着婴儿耶稣的圣母玛利亚双目低垂,神态安详地望着怀中的婴孩。背后则是一片祥和的彩色光芒。四周则围绕着天使和众神的画像。
编剧骆华生仰望着天棚,观看良久:“那边角上画的是谁?不像天使。”
“那是恶魔。”单国修说道。
“恶魔?!怎么会有恶魔呢?”骆华生不解。
“为什么不能有恶魔?”单神父说道,“有上帝就会有恶魔。信仰天主的同时,也必然相信恶魔的存在。人类正是要通过不断的进修才能接近天主远离恶魔,这也是我们信仰的目的。”
中央大厅右转便是教堂的主祭大厅。大厅里整齐地摆放着十几排的木质祷告椅。墙壁上立体雕塑着白色的浮雕花。
是耶稣受难十字架。十字架背后是彩色玻璃镶嵌的大窗户。
架前,三层台阶的祭坛上摆放着一具白色大理石的祭台。
秦路注意到祭台的一角有残缺:“祭台怎么缺了一个角?”
“这是正义与邪恶斗争的见证。”单国修说道。
一句话引起了骆华生的兴趣:“怎么说?”
单国修说道:“据说圣米厄尔的第一任主教安德森是卡玛利拉的长老。他曾在这里与魔宴教父展开殊死的搏斗。而这缺失的一角就是那场恶斗的见证。”
“卡玛利亚?那不是吸血鬼的贵族吗!”骆华生惊叹道。
“是。”单国修神父答应着,却没有继续故事。而是神色凝重地来到天主受难十字架前,自顾自低头拱手祷告起来。
“难道第一任主教是吸血鬼?世界上真的有吸血鬼吗?!”骆华生疑窦丛生,但也不好上前打扰单神父的祷告。
“愿天主感念我们的至诚,免我们的债,就像我免除别人的债。接纳我们,如同接纳新生的婴孩。阿门!”在喃喃地低语一阵之后,单国修结束了他的祷告,“到展览室的时候我再详细地告诉你整个的故事。”
单神父边说边带领大家步出大厅。
从大厅往右拐,是“十字架”的西段。
这里被分隔成许多小的房间。
“最里边的一间是小的祷告室。”单神父介绍道,“然后依次是餐厅、厕所和告解室,都在这边。”
“告解室是做什么的?”阮经贤问道。
“告解室又称忏悔室,是神父单独接见信徒的地方。在这里信徒可以向牧师忏悔自己的罪过,求得上帝的原谅。”
阮经贤伸进头去看看。这是一间不大的小屋。只有一个座位,面对着一个雕饰有花纹的木墙。木墙上有个像售票窗口一样的小缺口。
“这边是忏悔者的座位。对面是牧师的座位。”单国修解释道。
“在这里边都干什么呢?”顾天来问道。
“忏悔者坐在这里向对面的牧师忏悔”单国修说。
“忏悔什么?”顾天来问。
“什么都可以。一切犯过的罪恶,一切不能说的秘密都可以在这里说。”单神父说道,“只有对面的牧师能听到忏悔者的话。而牧师绝不会把忏悔告诉任何人。牧师只代表上帝天主接受忏悔。天主接受忏悔后,一切罪恶都会得到原谅。如同受洗,忏悔者便能得到重生。”
“真的有作用吗?”顾天来问道。
单国修点点头:“当然有作用。这是天主给人救赎的一种方法。”
回到中央大厅的时候,单神父望着南边的一段走廊解释道:“十字架”南边的一段通向双塔。钟楼双塔是青岛天主教堂的标志。两座塔楼高近百米,顶端各有一个4.5米的十字架。而塔楼的原本设计高度为360米,由于时值二次大战,德国政府严格控制建筑材料的对外出口,所以只好匆匆收尾。不过尽管如此,钟楼双塔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还是青岛最高的建筑物。从塔顶看去,整个海岸线尽收眼底。风光很好。”
神父说的热闹,但没有要走过去的意思。
“我们能上去看看吗?”道具师父宋波问道。
“恐怕不行。通向塔楼的门都上了锁。很久没开过了。”神父说。
“我恐怕要上去看看,”宋波坚持,“因为从哪里可以俯瞰整个教堂区域,我好制景。”
单国修沉思一下:“恩,也好。我想钥匙应该在龚师傅那里。我一会儿喊他拿钥匙带你上去。”
“好的。谢谢!”宋波答应道。
“不用客气。我们会尽量满足你们的要求,配合电影的拍摄。”单神父说,“毕竟也是对我们的一次宣传。”
说罢,单神父带领大家往回走去:“最后我想代理大家参观一下教堂的展览室。那里有教堂的详细历史,相信大家会感兴趣的。”
秦路一边往回走着一边流连地回头看看。
阳光透过正门上方的玫瑰彩窗照射进来,在幽暗的走廊上投下五彩的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