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睡得很沉,这是一个安静的夜,余音却因为想到了景智奇,思绪飞扬起来便停不下来。睍莼璩晓
夜已经很深,余音辗转反侧,只要苏洛的灵魂处于静止状态,余音便可以支配这具身体。
越想景智奇,越觉得曾经发生在她与景智奇间的事便越触目惊心,往事一一再现,余音都不敢想象自己竟在当时坚强的坚持了过来。
如果说一只乳-房缺失,对伴侣是一种打击,是一种心理障碍,那么,对自己的打击,自己的心里障碍,只会比伴侣更多。
余音清楚的记得自己在乳腺癌术后,第一次洗澡时,面对自己的乳-房缺失,不仅仅是因为毫无美感,更多的则是恐惧,那种恐惧让自己都不敢用手去抚摸。
那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自己用指尖触碰都会全身颤抖。
第一次穿上胸衣,那明显的落空感,让自己心惊,往里边填充海绵,却一样担心掉下来的尴尬,遇到的得知自己乳腺切除的人,自己的内心也会莫名的紧张,生怕别人瞧出了破绽。
往事不堪回首,一回首,余音的眼泪便止不住的往下掉。
余音一下子想起了自己的母亲,真不知道,母亲是否如自己从前般的恐惧。
夜很深,而余音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支配这具身体,余音习惯于早睡早起,每一天和苏洛同步作息。
今日,她无比的思念自己的母亲,伸手摸到了放于枕边的手机,找到了母亲曾潞雅的电话,忍不住发了一条短消息。
“妈,你睡了吗?”余音特意省略了“干妈”的干字,因为曾潞雅本身就是自己的亲妈。
“洛洛,妈没睡呢”曾潞雅的消息很快回来。
“妈,这么晚了?怎么没睡呢”余音担心的回过短消息。
“没睡意,妈最近爱失眠”。
“爸睡着了吗?”。
“他睡隔壁房间,妈不知道”。
“隔壁房间?”余音看到这几个字,明显心惊,记忆里边,爸和妈一直睡一个房间,几十年来,从不曾分离,而曾潞雅一向习惯早睡,她常说,美容觉比任何保养品都好。
余音立即拨通了曾潞雅的电话,曾潞雅很快接了电话,曾潞雅那边迫不及待的声音传来。
“洛洛,妈好想你啊”。
“妈,发生什么事了吗?”余音担心的问道。
“洛洛,妈后悔做这个手术了,其实,妈长了肿块不痛,妈不知道自己长了肿块,心里边一点也害怕,可是,现在,妈很怕”曾潞雅那边忧伤的声音传来。
“妈,你害怕什么?”余音明知故问。
“洛洛,妈第一条从镜子里边看见自己的身体,就被自己吓倒了,我不敢让你爸看见这样的身体,我想给你爸留下美好的记忆,可是,妈这么多年,一直和你爸睡在一起,所以,一个空空的房间,妈很害怕”曾潞雅的声音在颤抖。
“妈,别怕,你可以穿上特制胸衣的”。
“可是,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曾潞雅的声音更加颤抖,“我想到了我的小音,我的小音那么年轻,那么好强,她是不是也不敢面对景智奇,她是不是遭了景智奇嫌弃,她出车祸是不是她故意轻生,洛洛,妈一想到这些,妈就睡不着,妈害怕”。
“妈”余音的眼泪早已在曾潞雅颤抖的声音中落下,这一声呼喊,带着明显的哭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