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不指望她说点不舍的话,客气地道个别总是要的吧。她倒好,转过身迈步就走,还走得老快,到底当他是什么?
“去A市要坐飞机,你不会想听我跟你说一路顺风吧?”还会开玩笑,看来昨晚被各种欺负的气已经消得七七八八了。
“一路顺风就免了,正常情况下,这个时候你应该说‘路上小心、早点回来’。”这人,典型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别以为她心情不差就可以随便开玩笑——
噗……光是想想都觉得好肉麻,还要她说?还是算了吧,“抱歉,这么恶心的话我真说不出口。”
“恶心!?”乔大少的好心情瞬间被这个词毁得支离破碎。
“车马上就会到站,我先走了,祝你的A市之行一切顺利。”第一次在他身上感觉到浓浓的杀气,夏谨言也不敢久留,一溜烟似地飞快遁了。
算了,看在她最后说了句‘人话’的份上不跟她计较。她会说希望他的A市之行一切顺利,他就当是她对那个问题做出的补充回答。
这一趟A市之行能不能顺利都好,反正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谁也撼动不了。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前脚刚踏上飞往A市的班机,他家老爷子后脚就踏进了永宁医院的大门。
老爷子此行的目的何在,不言而喻。昨晚听老太太把那丫头夸了个天花乱坠,老爷子也坐不住了。
乔老爷子此行刻意低调,没有惊动任何人。当他出现在眼科部门诊区域时,夏谨言只当他老人家是为了就诊问医而来,“老先生您好,请问有预约专科医生么?”
老爷子并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盯着她胸前的名牌瞄了一眼。
夏谨言?就是她了。
“我是这里的实习医生夏谨言,孟主任他们正在给一位病人会诊,如果您不是特别赶时间的话,我可以先帮您做一些基本检查。”夏谨言并没有把眼前这位老先生和乔靳辰联系在一起,此时此刻,她只知道恪守自己的医生本分。
“我是乔靳辰的爷爷乔百川,这里有没有比较安静的地方?”老爷子倒是干脆,半点铺垫试探都没有,一开口就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和来意。
夏谨言自认为还算胆儿大,但面对这个巨大的意外,却还是有点反应不及。
“不用太紧张,我今天来不是找你兴师问罪。”好在老爷子并没有严肃到底,甚至还难得地微微笑了笑。虽然他老人家确实很在意这件事,但也不至于没把事情了解清楚就随便给人定罪。
夏谨言的紧张心情并没有因为老爷子的一个微笑得到彻底的缓解,但基本的反应力还是有的。
跟护士长打过招呼之后,她直接带老爷子去了这个时间基本不会用到的光感调解室。
“我没有喝茶的习惯,孟主任他们又在开会,不好找他们拿,我只能给您提供白开水。”渐渐适应了老爷子带来的无形‘压迫’之后,夏谨言的理智和冷静也慢慢归位。
“靳辰昨晚被他奶奶赶出家门的事你知不知道?”老爷子这么说可是有点不厚道啊,老太太分明就是为了顾及您的面子才会出来扮黑脸的好吧。
“知道,他昨天晚上来找过我。”纠结,要不要跟老爷子坦白他们俩昨晚在一栋房子里过夜的事呢?如果老爷子非要追问到底,这事也瞒不住,却不知道他会对此做何感想。
“那你应该知道他为了你突然决定提前递交转业申请的事,我想听听你的看法。”现在是什么节奏,先礼后兵么?如果是,必须为老爷子的老谋深算点个赞。
“这事我事先并不知情,而且……我也从来没要求他为了我做这个决定。”口口声声说不是为了兴师问罪而来,但在老爷子心里,只怕已经给她贴上了一个‘红颜祸水’的标签。
“没有正面要求不代表没有给他压力,靳辰做事一向很有分寸,我也相信他做这个决定不是一时冲动。所以,我很想了解他的压力到底来自于哪一方面。”要治本就必须先找到源头,只有连根拔起才能永绝后患,这也非常符合老爷子一贯的雷厉风行。
“这个问题……您为什么不亲自问他?”做决定的是他,却要找她要答案,老爷子的这一招迂回战术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他的这个决定让我非常意外,也很失望,对着他,我很难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老爷子是有备而来,每一招应对都是游刃有余。
老爷子还真是一个干脆的人,心里怎么想,嘴上就怎么说,这一点某人倒是很像他。
“我可不可以冒昧地先问您一句,找出他的压力来源之后,您打算怎么做?”面对直率坦白的老爷子,夏谨言也没想过刻意隐瞒什么。只是,因为老爷子来得突然,她完全没有准备,先旁敲侧击地试探一番也很有必要。
“看不出来,你年纪轻轻,居然这么谨慎。”老爷子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手指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顿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找到问题的根源,当然是为解决问题做打算,不然我也不会亲自走这一趟。”
“既然是这样,我也只能跟您说实话。您已经认定是我给了他压力,这一点我不否认。只是,就算我知道这压力的根源在哪里,恐怕也没办法帮您解决。”夏谨言的态度已经表达得足够明确:释疑解惑可以,解决问题免谈!
“怎么说?”明明是不利消息,老天爷脸上的笑意却越发深了。
“老实说,他突然做出这个决定,我也很意外。我猜,他可能是因为迟迟等不到我点头接受,担心长时间分隔两地更没戏,所以心里有点着急。”唔,不知道老爷子接下来会有何反应呢,心里一点底也没有啊。
“那么,你迟迟不点头接受他的原因又是什么?”根源是有了,但根源的根源是什么,老爷子还是想弄清楚。
“我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实习医生,只想每天都平平静静、安安分分地过完就心满意足了。可是您瞧,被他一沾上,就把您给引了出来,哪里还敢奢望平静安宁。”可能是因为老爷子脸上的笑意渐深的缘故,夏谨言也越大胆大。老爷子这么看也不像是非不分的人,只要问心无愧,又有何惧。
“说了半天,你是在怪我过分干涉他的私生活?”这丫头有点意思,刚开始还有点拘谨,这会儿已经丝毫不发怵。老爷子似乎有点明白他家那个混世魔王为什么会栽在她手上。
“我没有怪您的意思,您是出于关心他的考虑,过分干涉也只是因为求好心切。只是,从头到尾我都是被动的一方,您找我解决问题真的有点强人所难,您总不能让我违背意愿勉强答应吧?”夏谨言的语气依然是客客气气的,却没有半点逆来顺受的意思。
“这么看来,问题好像是出在他的高调出身上?”若真是如此,只会越发凸显着丫头的与众不同。嫁进乔家是多少年轻女孩梦寐以求的事,她却偏偏对此避之不及。
夏谨言也没否认,淡然地笑了笑,“抱歉,您就当是我不识好歹。”
“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你大可不必再有顾虑,昨晚他奶奶已经把他赶出了家门,以后……万事都要靠他自己,乔家不会再给他提供任何庇护。”老爷子一边说一边缓缓站起身,看来是准备离开。
可他不是专程来解决问题的么,怎么就这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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