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一点点跳出地平线,山顶上看的更是真切,六点三十分。
从山顶开到山脚,复又回去。车子在出事的半山腰停下,那里还有着迈巴赫的残骸。
血迹已经被连夜的暴雨冲刷干净,连带着车轴轮痕一起被掩埋,慕逸尘想寻找些什么,脑袋里却只留下支离破碎的记忆,画面里全是展颜绝望悲伤的表情。
凄厉的惨叫似乎还在耳边围绕,像勾魂的利爪,在慕逸尘的身上挠抓着,似要将他的灵魂打入十八层地狱。
不,他一定要见到展颜,哪怕付出一切代价。
他的一个选择,害死了他的孩子,害苦了他的妻子,他怎能做缩头乌龟似的视而不见呢。他慕逸尘向来是霸道的,从来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他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妥协”二字。
一轰油门,车子急速的向别墅奔去。
大大的眼睛深凹了下去,黑眼圈像是涂了眼影,浓重的化不开;锋利的眉角也没了神采;粗短的胡须布满了他精致的下巴;星辰般灿烂的朗目,染上了落寞灰败;胡乱套上的衬衫,连扣子都系错了两颗。
陈琛赶到帝豪领秀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样子的慕逸尘。一夜而已,他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额角的伤口又流血了,粘在纱布上,凝结成了暗红色。
“逸尘,你昨晚一夜没睡?”陈琛将手里的医药箱放下,赶紧就开始准备新的纱布给慕逸尘换上。
“我要去看展颜。”慕逸尘跨在沙发上坐着,气势不减。
“你现在最该想的,是怎么保住景宸国贸。你把展颜害成这样,展鹏飞恐怕没那么容易放过你。”
慕逸尘的脸色越来越阴沉,陈琛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岔了开来:“逸尘,我去给你煮杯牛奶。”
“我不想喝。”煮几分熟,放多少量,只有展颜煮的最合他胃口,别人做的,他一律谢绝品尝。
“你要想办法去看展颜的情况,也得保证体力是不是?”
厨房里发出一阵轻微的液体转动的声音,陈琛也一夜几乎没有合眼。可相较于慕逸尘内心的纠结折磨,他只是身体上的略显疲倦而已。
温热的牛奶倒进透明的直升杯里,陈琛从口袋里摸出一粒药放了进去,用勺子来回搅动着。
“逸尘,喝了它,我知道你吃不下去东西,所以,牛奶最能保证你充足的体力。”陈琛认真的举着,没有动摇的意思。
慕逸尘拗不过,接过杯子,一口灌了下去,尝不出味道。
“我要去看展颜,不惜一切代价。”深陷的眼眶,更显深邃。
“好,我一定全力帮你。展颜的情况有些复杂,我们去你的卧室,我仔细的跟你说。”
陈琛扶着步伐虚浮的慕逸尘,半推半拉着上了卧房。
“看看夏雪怎么样了,她的脸,会不会毁容?”一阵困意袭来,慕逸尘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坐在床沿,慕逸尘的话还没有问出来,视线已经越来越模糊,直至一片花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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