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玄锦痛苦纠结的神情,我觉得自己的心也碎了,再也不忍心骗他。睍莼璩晓
我知道,由我亲口揭开自己的身份对于他来说会是怎样沉重的打击;我也知道,这些话一出口便是覆水难收,我与他之间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
可是,我再不能、也不忍心骗这个深爱我的、我亦深爱的人。
我深吸一口气,忍着锥心刺骨的痛,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说得缓慢而艰难:“我……我不是古夏国的公主,我的确是个小偷……但我不是西罗国的奸细……玄锦,你要相信我,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对不起梦华王朝的事!”
然而,上官玄锦却是周身一颤,修眉拧紧成结,脸上的难以置信忽然被凄凉苦涩的笑意取代,一贯稳如磐石的手臂轻颤着离开了我的双肩,踉跄地退开几步,空洞的眸子,仿佛没有焦距,径自看着我,沙哑低嘎的声音喃喃重复:“不,浅浅,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他的痛苦,他的绝望,在这暗黑下来的天色中随着寒冬冰冷的空气紧紧笼罩在我的周身,缓缓渗入血脉,如一只无形的手,紧攥住我的心,让我透不过气。
我的心仿佛被淬了毒汁的利剑狠狠刺了一下,生生的疼。
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勇气,我疾步上前,一把握住了他的手,着急地辩解:“玄锦,我虽然是个小偷,但我千真万确不是西罗国的奸细,那个骤雨轩我也从未听说过。我冒充古夏国公主前来和亲,也不是受了什么西罗皇的指使,而是迫于无奈同古夏国公主达成的交易……在我确定自己爱上你的那一刻,我就已然放弃了,你要相信我!”
他定定看着我,俊脸上的神情依旧痛苦,如夜空一般幽深的眼眸却好似蕴藏着无穷无尽的深邃莫测。
我的心在这样的注视下愈发的焦急慌乱。
耳边又蓦然响起青姝璃细声细气的指控:“皇上,太后,你们不要听信这个西罗奸细的胡言乱语!我古夏国既然愿与贵国结秦晋之好,又怎么会意图盗取贵国的镇国之宝呢?哼,我看她是自知阴谋败露,想利用皇上对她的情意而给自己寻一条生路吧!皇上,您可不能上她的当啊!”
一边的太后也冷冷地看向我,严厉的声音中带着愤怒:“哼!萧浅浅,你当哀家是三岁小孩子嘛!大祸临头了,还敢在这里颠倒是非!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来人,把这两个西罗奸细给哀家押下去!”
“朕看谁敢!”上官玄锦却忽然冷喝一声,深邃的眸光犀利清寒,本就冷俊的脸上,刹那间似罩了一层寒霜,他伸开双手护在我身前,对着欲将我带走的侍卫,寒声命令,“退下,都给朕退下!”
“皇上,你……”显然没有料到自己的儿子会是这种反应,太后的眼中掠过浓重的震惊,却终是无奈轻叹一声,上前几步,面向玄锦,“如今已经真相大白,就该让罪魁祸首认罪伏法!你可是皇上,这样袒护一个西罗国的奸细,你要哀家怎么跟满朝文武和梦华的百姓交代?”
虽是好言相劝,但那沉重的语气还是泄露了她心中的滔天/怒气,声音中更是有着不容忽视的坚决和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