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
奏折已经摊开在浅浅的手中,上面几行字映入眼帘:“懿华夫人独宠后宫,实乃国之大忌;皇上废黜选秀大典,有违祖制,于理不合。老臣斗胆,恳请皇上广纳后宫、雨露均沾、绵延子嗣、造福百姓。”
仿如一道惊雷轰然炸响在心间。
原来,玄锦为了自己,竟然废黜了梦华王朝四年一度的选秀例制!
原来,他为了履行他们之间的承诺,竟是硬生生拂了这帮重臣苦口婆心的劝谏。
浅浅一下子愣怔原地,隔了热茶升腾起的浅白色轻雾望过去,只见上官玄锦一脸焦急,伸手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奏折,恨恨地一把扔到地上,一下子将她抱在怀里,语气却是不容抗拒的温柔:“浅浅,没事了,别理那些个闲言碎语。不管发生何事,这辈子,只有你,才是我上官玄锦的妻子!”
浅浅朝他怀里蹭蹭,贴着他宽阔结实的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微微仰起头,有些犹豫,有些着急:“玄锦,我……”
她是想说,他为她所做的一切,她心中异常感动,可是大臣们的担忧也不无道理。她做梦都想拥有一份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可这对帝王来说,却是一件算得上奢侈的事情。
这道奏折一直是她心中隐隐的担忧,如今终于无可避免地摆在眼前,浅浅知道,已经不能再逃避。
一个帝王的子嗣确实关乎社稷,后宫独宠难免会遭非议。
这些,她不能说什么。
她倾尽所有深爱不渝的这个人,做了帝王,肩负天下苍生之重任,他不能肆意妄为、任性独断。
自古,帝王专宠一词便与祸水、昏君紧紧联系在一起。她不想因为自己而让他的英明形象有所折损,更不想成为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被天下人所唾弃。
并不是她怕,相反的,她并不介意外人如何说她,她愿意承担一切的罪责,却不想因为上官玄锦对她的专宠而给他造成恶劣的影响。
然而,人言可畏,浅浅表面上不在乎,可是内心里,真能做到不在乎吗?
但是,若要她和别人共事一夫,扪心自问,她接受不了,更遑论做得到了。
所以,浅浅的心彻底狂乱不安了。
可是,上官玄锦的手已经快速地触上了她的唇,浅浅的话就这样被阻断了。
“浅浅……”他低下头轻吻她的额角,动作极温柔,语气却是不容抗拒道,“你才是我的结发之妻啊,我不会同意的。”
“可是大臣们的话也不无道理,这也是我一直以来的担忧所在,对待爱情,我是自私的,大度不起来……”浅浅抬眼看他,他眼底流转的情意如千丝万缕的绵丝,丝丝缠绕,她心中有些微疼,挣扎着说出了心底的顾虑和不安,“可你是皇上,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我要爱谁,要对谁好,还要他们来管?我乃一国之君,难道连选择爱人的权利都没有了吗?”上官玄锦的话里满是不快,他微微一顿,眼中带着无尽怜惜,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浅浅的脸颊,声音好似上好的绸缎般温雅流澈,透着毋庸置疑的坚定,“我早就说过,我这一生,只会有一个妻子,只会爱一个人,那个人便是你。我不要后宫佳丽,我只要你一人为我孕/育子嗣,我只要我们两人的孩子。”
他温柔地望着她,握了握她的手。
“可是……”
“没有可是。”他果决地说出这四字,感觉到她身子的紧绷,有点生气的说,“你不相信我了?”
他的心里根本没有生气,只是想以此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果然,萧浅浅紧张兮兮地看着他,蹙起秀眉,急着辩解:“没有!我没有……只不过……”
“你都是我妻子了,不可以不信我!”他用力缩紧手臂,以强势但爱怜的力道让她嵌在他的身前,一个缝隙都不露,挑眉看向怀里的人儿,深邃的星眸带着一丝黯郁,“还是,你不够爱我?”
“不不……”这下浅浅更着急了,急切的回答,忐忑地看着那冷凝的面色,他这是生气了嘛?
真的生气了!
心头涌起失落,心重重一沉,萧浅浅有些挫败地垂下了小脑袋,手指无措地绞紧了袖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