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地握住了浅浅刚刚浸入水面的手,柔柔地提了出来。
浅浅一回头,便对上上官玄锦那一双凝着笑意和疼宠的深邃眼眸,红唇一撇,巧笑倩兮地望着他,忍不住反唇相讥:“谁淘气了?人家只是闲的发慌……再说,那鱼也不会咬人呀!”
自从昨个儿得知她有了身孕,某人就神经高度紧张,对一干宫人千叮咛万嘱咐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她躲在一旁偷听,忍不住直皱眉——那些条条框框,左一个不准,右一个不许,全是用来限制我人身自由的。
堂堂一国之君,向来都是冷言威仪的样子,何时像昨日那样说了那许多的话,弄得福熙宫里人仰马翻,个个面面相觑心里想笑,却只能憋着唯命是从。
他的万分谨慎也害得她晨起到现在除了一趟趟在外面的小道上溜圈儿,就只能趴在这鱼缸边发呆了。
浅浅心里忍不住小小声的埋怨,却是带着浓浓的蜜意。
直到意识到自己还被他拥在怀中,才急忙探出头扫视了一圈,暗暗庆幸起来:还好殿内就只剩下自己和他,不然这话被青荷听了去,私下里又不知道会怎样取笑自己了。
“看什么呢?早下去了!”上官玄锦轻轻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戏谑。揽在浅浅腰上的手微微扣紧,握着她柔荑的那只手移到她的膝盖下,将她打横抱起,向轩窗旁的软榻走去,极是小心翼翼。
他仍着朝服,冠冕都未除去,就来到福熙宫,远远瞧见这傻丫头用这种熊趴的姿势去拨弄缸里的小鱼,那样子,倒确是十分可爱,可是显然地,玩的正在兴头上的人儿根本忘记了自己已经是个快要做娘的人了。
就怕宫人一通传,她稍有不慎伤到自己,是以他未让任何人通传,只轻轻地绕到她的身后,才看清楚这丫头仍是顾及着自己的身孕,换由双臂撑在缸沿上支撑了身体的重量。
思及此,他无奈地轻叹一声,也罢,是他自己太过谨慎了,她那么好动的一个人,自己又不能时时陪在她身侧,终是有些难为她了。
又被某人窥察到了心思,浅浅一脸窘然地湮出几分红晕,却又不得不为了保持平衡而双手揪住上官玄锦的胸襟,指尖微湿,在那明黄色的朝服上染下斑驳的湿意。
在软榻上坐下,上官玄锦却并没有将浅浅放下的意思,反而将她轻柔地安置在双腿上,力道不紧,却双手扣得实实,让她靠在他怀中,一手替她拢起微微散乱的额发,却是一句话不说,只是含笑凝着她。
浅浅觉得自己的脸愈来愈红,匆匆低下头,声音略急地嘟囔:“快放我下来!”
眼睛却瞟向窗外,只见长空浩瀚,白云悠然,有风自天边而来,卷拂青草漫漫,托起袍摆裙裾如浪如波。
青荷、令言和几名宫女太监都守在廊下,只要一抬头,定能瞧清楚这边的情形。
浅浅一慌,连忙用力去挣,却是怎么也挣不开,只能软软地倚在上官玄锦的臂弯处,他的头从她的颈后侧来搁在她的肩窝,俊眸有些暧昧地直盯着她此时已是布满红晕的脸颊。
浅浅用眼角余光一瞥,便看到了他眼角的笑意斜飞,随即便感觉他的唇贴在她耳边,用极轻柔的声音轻哄:“乖,别动,就让我好好抱一会儿。”
不知道他今天是怎么了。
浅浅在心里嘀咕着,却也不再乱动,乖乖倚在上官玄锦怀中,微偏转过头看到,他的眼中闪着幽深如潭水的清泉,却是笑靥如花,轻轻执起我的手,拿起几案上绵软干净的毛巾,一点一点轻轻擦干了她的指尖。
神情认真,仿佛在对待自己的孩子。
浅浅忍不住凝眉:她怎么会产生这样的错觉?
耳边猝然响起他语带笑意轻嗔:“高贵无比的懿华夫人,竟熊趴在鱼缸上,还伸手拨弄小鱼!以后不准再调皮了,省的把我还未出生的孩子也带的调皮了。”
指尖的水早被擦了干净,浅浅一脸赧然,收回手缩在广袖里,趁上官玄锦放毛巾的空当,轻巧地从他膝盖上滑下来。
缓步走到软榻的另一边坐下,才朝他努了努嘴,一脸的委屈:“你什么都不让我干,我急的发慌……那鱼不也是你让人放进来的,我看着喜欢,一时忍不住就多瞧了会儿。再说,那鱼缸那么高,趴在上面不是更省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