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咬着他衣襟,拉着他向东北方行了几步,随即迈开大步,纵跃而行。萧遥潜心修武,不知那便有何神圣,心想:“难道东北方又有什么奇怪事物?”当即提了重剑,冒雨跟去。
行了数里,隐隐听到轰轰之声,不绝于耳,越走声音越响,显是极大的水声。萧遥忽然心念一动,暗道:“莫非神雕此时带我去的,正是当初杨过修炼时所在的那条水道不成?”转过一个山峡,水声震耳欲聋,只见山峰间一条大白龙似的瀑布奔泻而下,冲入一条溪流,奔胜雷鸣,湍急异常,水中挟着树枝石块,转眼便流得不知去向。
这时雨下得更大了,萧遥衣履尽湿,四顾水气蒙蒙,蔚为奇观,但见那山洪势道太猛,虽然已猜到了一二,但心中仍是微有惧意。正愣神间,神雕伸嘴拉着他衣襟,走向溪边,果然是要他下去。萧遥条件反射般后退两步,故意说道:“下去干吗?水势劲急,只怕站不住脚。”
神雕放开他衣襟,咕的一声,昂首长啼,跃入溪中,稳稳站在溪心的一块巨石之上,左翅前出,将上流冲下来的一块岩石打了回去,待那岩石再次顺水冲下,又是挥翅击回,如是击了五六次,那岩石始终流不过它身边。到第七次顺水冲下时,神雕奋力振翅一击,岩石飞出溪水,掉在石岸,神雕随即跃回杨过身旁。
萧遥知道剑魔独孤求败昔日每遇大雨,便到这山洪中练剑,可自己近段时间武功提升的虽多,这时却殊无信心,认为已达到了这般功力,因此不敢便试。正自犹豫,神雕大翅突出,刷的一下,拂在萧遥臀上。它站得甚近,萧遥又自忖心事,毫无防备,身子当即直往溪中落去。
他身在半空,反应神速,忙使个“千斤坠”身法,落在神雕站过的那块巨石之上。双足一入水,山洪便冲得他左摇右幌,难于站稳。萧遥暗骂一声,但随即心想:“神雕毕竟也是为我好,而且想要练会玄铁剑法,除了此道外,我倒也真不知道其他什么办法了。”想到这里,当即屏气凝息,奋力与湍流相抗,但想伸剑挑动山洪中挟带而至的岩石,却是力所不及了。
耗了一柱香时分,萧遥力气渐尽,于是伸剑在石上一撑,跃到了岸上。他没喘息得几下,神雕又是挥翅拂来。这一次他有了提防,没给拂中,自行跃入溪心,心想:“这神雕当真是个严师诤友,*我练功,竟没半点松懈。它既有美意,难道我反无上进之心?”于是运起九阳真气,气沉下盘,牢牢站住。时刻稍久,他不仅渐渐悟到了凝气用力的法斗,连带着九阳神功也有所增进,因此山洪虽然越来越大,直浸到了腰间,他反而不如先前的难以支持。
又过片刻,山洪浸到胸口,逐步涨到口边,萧遥心道:“虽然我已站立得稳,总不成给水淹死啊!”只得纵跃回岸。哪知神雕守在岸旁,见他从空跃至,不待他双足落地,又是展翅扑出。萧遥伸剑挡架,却被它这一扑之力推回溪心,扑通一声,跌入了山洪。他双足站上溪底巨石,水已没顶,一大股水立即冲进了口中。
萧遥不谙水性,心中一时间有些发慌,但他毕竟处事沉稳,当即稳住身形,心中想道,若是运气将大口水*出,那么内息上升,足底必虚。想到这里,当下凝气守中,双足稳稳站定,不再呼吸,终于慢慢稳定了下来。过了一会,他双足一撑,跃起半空,口中一条水箭激射而出,随即又沉下溪心,让山洪从头顶轰隆轰隆地冲过,身子便如中流砥柱般在水中屹立不动。察觉至此,萧遥心中渐渐宁定,暗想:“在这水下练的终归是玄铁剑法,而非龟息之术,我若不使剑挑石,那这门功夫永远也学不会的。”见到溪流中带下树枝山石,便举剑挑刺,向上流反推上去。岩石在水中轻了许多,那重剑受水力一托,也已大不如平时沉重,出手反感灵便。他挑刺掠击,直练到筋疲力尽,足步虚幌,这才跃回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