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军司令桂永清心里明白,这是到了站队的时候了,俗话说树倒猢狲散,而他海军向来清白,除了对岸打打炮、运运兵、劫劫船外,其余的剿供脏活可是一概全无。至于他本人,虽说是从陆军半路出家进入海军,可是之前在陆军时与供军也没啥深仇大恨。眼下大势已去,投降对于他来说,是毫无心理负担的,好歹他手里还有上百的登陆舰和不少民用船只以及海军军官,这些都是供军做梦都想要的。
于是,桂永清清咳两声润润喉咙后发言了:
“远水解不了近渴嘛,这大家都懂。按照供军的习惯,这天黑之后就开始休整,大约摸吃完饭十点钟以后,就要开始夜战了,到时候大炮一响,玉石皆焚,供军那重炮炮弹可是不长眼睛的,到时候,大家在台北的家眷老小……唉……可是不免要遭了鱼池之泱啊……我看孙司令一开始的提议确是善策,于台北百姓苍生计,还是降了吧,莫要再打的焦土满地了。”
空军司令周至柔心说:“我靠!老东西真不要脸!这尼玛台北百姓苍生都说得出啊!看来老子要站队就得趁早!再晚一晚,想吃屎都没个热乎堆。老子手里还有美国人给的25架p-80,这玩意可是喷射机,怎么也算个厚礼了吧?再说了,其他旧飞机也还有两三百架,加上千把来人的机师和教官,这也算礼多人不怪了吧?”
周至柔一念至此,顿时当机立断,浓眉一竖、义正言辞的道:“国共朔源,本都是三民主义的旗帜嘛,原也本出一家,如今床头吵架床尾和,总是有一方要退一步的嘛。现如今,党国就好比是娘们,床下打也打不过当家的爷们,自当退一步,上床从了便是,回头躺下只管闭上眼,未必不是一番恩爱享受,作甚要斗个弹尽粮绝呢。”
周至柔此语简直是雷翻全场,就连提出投降的孙立人,都不禁哆嗦的手一抖,差点把茶水泼出来。
顾祝同本已是气的几欲晕厥,这下听了周至柔的“床上夫妻论”,更是觉得胸口一股子气喘不上来,普通一屁股跌回椅子上,两眼瞪得有如铜铃一般大小,浑身气的直打摆子,呼哧呼哧的一边大喘气一边颤抖。
桂永清这下子算是找到了联盟,顿时深感知己难求,连呼:“善!善!周司令所言甚善!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操都操了,想来供党也不会太过为难我等党国元老。这如今想分家已无可能,还是一块过吧。”
陈诚此刻再也按耐不住心头那腾腾而起直窜入脑的业火,戟指桂永清怒骂道:“无耻之尤!无耻之尤啊!姓桂的!总统待你如何!你怎敢说出如此狂悖逆伦之言!”
偏偏桂永清此刻已经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横竖有兵权在握的孙立人罩着,他还怕个毛啊。
“陈主席,您老人家还是歇歇吧,这大开春的乍暖还寒,当心中着风!”桂永清老神在在的讽刺道。
“你!……你!……”陈诚和他的小伙伴们已经完全震精了,对于孙立人、桂永清、周至柔这样的言行,已经不能用常理再去思考了。
何应钦的一张脸已经从铁青涨到了乌黑发紫,厉声怒骂道:“姓孙的!姓桂的!姓周的!你们他妈的是要造反不成!”
一看何应钦摊牌,周至柔也有些哆嗦,心中带着些不自信的看向孙立人。而桂永清倒是壮着胆子高声反驳道:“姓何的,你也别总扯着总统虎皮做大旗,现如今总统已经躺在医院里了,死活不知。我叫你一声何老,那是他妈的给你面子,不给你面子,叫你一声老不死!老而不死是为贼!!!你他娘的别不知好歹,放着金光大道不走,非要往死里寻!”
何应钦勃然大怒道:“放尼玛的狗臭屁!姓桂的!老子今晚就是被供匪打死,死前也要亲手掐死你个吃里扒外的狗杂碎!”说着,何应钦就从会议桌上扑过来,打算上演全武行!
孙立人一看眼前这情况,真真的是已经乱的不可开交,他赶紧大声吼道:
“够了!现在已经八点半了!供军要是提前进攻,九点就会打炮!供军得了苏联的强援,如今装备之精量,外加原本之彪悍骁勇,已非我等可望及项背。就连50军这样的部队都顶不住那坦克大炮和无数冲锋枪,107师这样精纯的万人党国干部师,凭借着铁丝网和壕沟群都无法改变被全歼的命运,两个小时不到就全灭了!难道我们还要再把更多中国人的性命白白的填进去吗!”
何应钦在会议桌边站定摇摇晃晃的身形,微微躬身指着孙立人鼻子怒骂道:“姓孙的!你说的不算!老子现在代表总统,免去你台湾防卫司令的职务,你他妈的现在就给我滚!”
孙立人悲哀的抬首看了看何应钦,缓缓的将面前杯中的头泡家乡毛尖一饮而尽,珍惜的咋巴了一下嘴里喝进去的叶子,随手就把杯子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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