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把她弄哭了。
黎相宇慌了手脚,赶紧替她把衣纽扣好,紧紧抱着她:“对不起,对不起,沫沫,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把头埋进她的长发,呜呜咽咽:“沫沫,你知道我有多爱你么?从你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就爱你了,可是你一直一直拒绝我。”
他更深地埋进她的秀发,却依然在她耳边呢喃:“为什么要说我用了手段?我如果会用手段,怎么会像现在这个样子?我都不知道拿你怎么办才好了……”深深一声叹息,融进她铺了满枕的长发。
艾沫惜僵硬的身体,慢慢有了热度,慢慢变得柔软。她像一只受伤的小狐狸,怀疑着他的真心。很怕某个时刻,他哈哈大笑,指着她说:“沫沫,你这个猪脑袋,这么容易相信男人,还混什么混?真以为我喜欢你么?你自己看看,你有什么值得我喜欢的?”
这像是他干得出来的事。
艾沫惜的眼泪又涌出来了,是啊,她有什么值得他喜欢的?长相一般,能力一般,家世不是不好,是没有家世。一个靠他家助养才能长大的女生,到底可以吸引他什么?
这段时日,来得太突然,一究到底,其实最真实的原因就是邢季风的出现,深深刺激了黎相宇。
如同一个玩具,骤然被人抢了,总要不遗余力抢回来。所以他才会……可是,墙上的照片怎么算?
艾沫惜忽地想到了墙上的照片,大大小小,黑白的,彩色的,各种姿态,各个年龄阶段,对一个玩具,会有这么大的耐心吗?
艾沫惜的身体里就好像住着两个人,一个说:“黎相宇是真心的。”另一个说:“黎相宇是骗你的。”她被这两个人吵得脑袋都要炸了。
“沫……沫……”黎相宇扯着艾沫惜的衣角:“你说句话好不?”
“猪脑袋没话可说。”艾沫惜气道。
“好好好,我是猪脑袋……”黎相宇真的没辙了,刚以为从此好日子就要来临,每天甜甜蜜蜜的上班下班,然后除了吃饭睡觉就剩下缠绵。看来远远不是这样,他曾经劣迹斑斑,过往的错事一大堆,而沫沫又少了好多根弦,根本不会正常分析。
当然,正常分析的结果,也有可能得出这样的结论,他又一次捉弄她。
可是,这一次,他是认真的。狼来了的故事原来被他诠释得这么好吗?居然让沫沫昨晚还柔情蜜意,一大早起来就有空跟他闹别扭。
童话里的结尾都是骗人的:从此,他们就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了。
呸,才不会!应该是从此他们就争吵不断,打的打,骂的骂,坚持不下来的就一拍两散。白雪公主和王子,灰姑娘和王子,无一例外,无一例外啊。
黎相宇真的绝望得要死了,放开艾沫惜,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像是要将天花板都看出个黑洞来。
艾沫惜默默起身,进去梳洗。出来的时候吓了一跳,黎相宇直呆呆地站在洗手间的门口,眼神里满是颓色。
“黎大少,你又要干什么?”艾沫惜洗了脸,清清爽爽的样子。
黎相宇伸手一下就把艾沫惜抱在怀里,脸上笑嘻嘻的:“一头公牛加一头母牛,是哪三个字?”
艾沫惜被抱得紧紧贴着他的身体,呵气如兰:“两头牛。”她笑了,想起昨晚他的样子很好笑。她一笑,心就不痛了,感觉很神奇,难道中黎相宇的毒已经这么深了?
艾沫惜很忧愁,却任由他抱得那么紧,软软的身体贴着他的,像是随时都会融进他的身体里去。
黎相宇愣住,随即哈哈大笑:“坏蛋,这叫什么答案,不过,确实是两头牛。走,小母牛,我们吃早餐去。”他依然抱着她,舍不得放开。
他推开后门,是一个用白色栅栏围着的小院子,地上全是柔软细腻的细小沙砾。白色栅栏精致围成一圈,上面还缠绕着缕缕攀藤。
阳光洒在沙滩上,闪闪生辉。
院子的沙滩里,有一把又大又漂亮的遮阳伞,伞下是一张白色的桌子。
“沫沫,我们在这儿吃早餐好不好?”黎相宇觉得早晨的阳光很温和。
艾沫惜点点头:“你把这桌子搬开,我们坐地上吃。”她蹦跳着进去拿早餐和可以铺在地上的布。
一场战争就在愉快的早餐中销声匿迹,两个冤家浑忘了刚才又哭又闹,差点上演一场暴力戏码。
黎相宇双腿盘坐在沙滩上,温情脉脉地望着坐在对面的艾沫惜,久久舍不得移开目光。
唉,要是真会些手段就好了。黎相宇在心中哀号,天知道他在她面前,也是一张纯洁的白纸。连如何追女生都不会,又怎会了解,女人心就是海底针?
唉,女人心,果然是海底针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