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熟悉的一桌一椅,小小的房子,哪哪都是艾沫惜的身影。
他忽然温柔地笑起来,笑容里有些凄楚:“沫沫,我不会让你离开我太久,一定不会。”他顺手拿起床头的照片。照片上,沫沫笑嘻嘻的,在西湖很嗨皮地“耶”了一个。身后,便是西湖,她笑得那么畅快。
他将照片放到唇边,温柔地吻一下:“沫沫,快回来,听到没有?你不在,面都没得吃了。”他微微笑起来,仿佛看到她忙碌的身影,在厨房给他煮面。
热腾腾的面上,永远有一个漂亮的黄澄澄的煎蛋。
其实他以前不爱吃面,是因为沫沫煮的面,他才爱上了吃面。他没说,怕沫沫骂他狗血。
艾沫惜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退房,准备坐车回A市。可是不巧得很,昨夜大雨滂沱,山体塌方,将公路拦断了,里面的车出不去,外面的车进不来。
艾沫惜找到旅游车站的人问了好半天,什么时候公路能抢修通,什么时候能卖票?
回答是不知道,不清楚,不确定。
艾沫惜心急如焚,感觉真是衰到爆,不会这么巧,来场山洪暴发或是泥石流吧?
她灰溜溜地拖着行李箱又回到吉祥旅社,还是住的昨晚那个房间。
做登记的那个小姑娘笑道:“幸好你回来得早,估计再晚点,就没房间了。”
“为什么?”艾沫惜不解地问。
“县政府都发通知了,叫附近所有景区都做好防洪准备,赶紧撤离游客。现在游客正在疏散撤离,只有我们这主街上地势最高。一会儿游客就会把所有房间抢空的。”小姑娘耐心地抄着艾沫惜的身份证号:“八百。”
“八百?”艾沫惜差点被口水呛到:“昨晚才八十,你今天要八百?”
“过会儿八百都没了。”小姑娘阴阴地笑。
艾沫惜疑惑地瞪着她,却又害怕真的住不到房间睡街头才暴惨。
她数了八张票票给小姑娘:“你们不是本地人吧?”她能很顺溜地听懂小姑娘讲话,估计这不是本地人开的旅馆。
“我们不是本地的,但在这儿生活好几年了,震后就过来的。”小姑娘解释道。
忽然脚步声轰隆隆作响,大队人马杀到:“老板,有房间没?”
“有,不多了。”小姑娘回答道。
“还有多少?多少钱一间?”游客气喘吁吁,估计已经跑了好多家了。
“还剩下十四间房,标间一千六,三人间一千。”小姑娘涨价都不带脸红的。
艾沫惜咋舌,心怦怦直跳。幸好刚才八百订了个标间,相当于打了五折,好划算。她吐吐舌头,径直去了自己的房间,觉得狗血透了,八百一个要啥没啥的破房间,还感觉好划算。乌拉,天是要灭她艾沫惜么?
艾沫惜感觉一只阴森森的乌鸦从头顶上飞过。刚才还在想,不会这么巧,来场山洪暴发吧?结果立马就发预警了。
她真的有些害怕了。
艾沫惜打开手机,给开发部的项目经理打个电话,了解一下工作进度,又交待一些事。接着又打个电话给贺伟康:“我是Aimee,麻烦你替我向总裁办公室告个假。我有点事,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贺伟康久久没说话。
艾沫惜急得要命:“喂,喂,听得到吗?”
黎相宇觉得自己的心快冲破喉咙跳出来了:“沫沫,是我,你别挂电话。听我说,快回来,我没有女人,没有别的女人。你看到的,不是你想象的,你给我机会,我解释给你听。”他说得又快又急,生怕她把电话轰然挂掉:“沫沫,听到我说话了没有?我保证没有女人!我从来没有违反盟约,听到没有,沫沫!”
艾沫惜呆呆的,听到黎相宇在电话里又急又哑地喊,竟然忘记自己还在生他的气。
一瞬间,软弱无力,孤独苍凉的感觉袭上心头。她不能说话,也不能动,更不舍得挂电话。
“说句话,沫沫,求你说句话,你在哪儿?我马上来找你。”黎相宇顾不得贺伟康在一旁,说得又急又快,语气里满是惶恐:“你不能这样不声不响跑掉,有什么事,你问我,我一定说。那个女人,叫莫英琪,她自己有爱人的,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相信我,你必须相信我,沫沫,听到没有?沫沫?”
艾沫惜的眼泪成串成串地掉下来,哭着骂道:“混蛋黎相宇,臭黎小狗,坏黎扒皮,呜呜呜,长猪鼻子的黎大少……呜呜呜……”
“好好好,我是臭黎小狗,我是坏黎扒皮,我是长猪鼻子的黎大少,我是混蛋黎相宇……只要你肯回来,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好沫沫,你在哪儿?”
贺伟康实在忍不住了,“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被黎相宇眼睛一瞪,立时收住。艾玛,他老板这表现也是醉了,连琼阿姨的句式都用得顺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