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华庭真的不太了解:“不过,他对阿姨是真的好。”
“这个,就更不好说了。”邢季风不置可否:“有的东西,从表面是看不出来的。就像你阿姨那样高洁素雅的人物,会真心爱上黎华庭这种玩尽手段的男人?”
“……”艾沫惜无法作答,当事人的事,外人岂能知晓。不过就黎华庭逼她离开黎家的手段,倒真的令人不寒而栗。
“现在还查不到实质的东西,等有消息的时候,我再告诉你。”邢季风温和地笑笑。
“不用了。”艾沫惜淡然道:“以后,我想重新过我的生活。关于黎家,跟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一阵雷声把她最后那句话轰然隐没……她轻轻靠着沙发的椅背,静静的。和邢季风对坐着,心里却在想,此时,黎相宇回家了么?
黎相宇回家了么?哪个家?黎家还是新房?
黎相宇把车开得飞快,领带扯得松松地挂在脖子上。他气得要了命,放下狠话潇洒离去。
“艾沫惜,你一定会后悔!”
“艾沫惜,你后悔的时候不要哭!”
他不知道最后讲这样的话有什么意义?真的想让沫沫哭得要死要活么?
他哪里舍得?但他气得要死了,失去沫沫,他还活个什么劲啊?
这死丫头居然给他发了一张哥哥卡?
哥哥起码比叔叔好吧?
他真的快气死了。但很奇怪,他气的是沫沫不跟他回家,却不是沫沫背着他跟邢季风在一起。
是因为没有捉奸在床?还是因为根本没看到他们两个亲密的样子?
根本不可能好不好?沫沫那个死心眼,怎么会跟邢季风亲热?想想都是不可能的。
邢季风那样优秀的男人,也绝不可能干得出偷鸡摸狗的事情。他的眼神,明明就是那么坦荡,明明就是那么干净……
雨越下越大。
黎相宇放慢了速度,想不出为什么沫沫那么狠心不跟他回家。
那是彻底的决绝么?
不,他不相信沫沫会舍得放弃。出差的前一天,她还表现得那么柔情蜜意,整晚整晚地火热粘糊,那像是对哥哥的感觉?
骗鬼去吧!
她明明那晚就是想要一心一意地奉献她自己,要完完整整地交给他,一次一次引导着他……这像是从一个男人怀里奔向另一个男人怀里的表现?
那是飞蛾扑火的热烈,恨不得从此破茧化蝶,双宿双飞。
只是那夜,她常常说着说着,吻着吻着就流下冰凉的泪。那时,他太幸福了,忽略了她的泪。以为是她舍不得他出远门,便轻轻将那些冰凉的泪,全都吻去。
那个早晨,在电梯门口,她发疯一般地扑进他的怀里。
那个吻,多么荡气回肠,仿佛要地老天荒……谁那么有毛病吻成那样后,再给男人发一张哥哥卡?
那天,她便是打算离开他了。
那是最后的甜蜜。
绝不是不爱,绝不是。他能感觉出来。
他的沫沫从来只会爱他,从头到尾都只有他一个男人,这没什么可怀疑。
邢季风,也绝不可怀疑。
是什么,是什么,要让沫沫那么决绝地跟他分手?
邢季风曾经几次三番叮嘱他,要好好关心小艾。这些话绝不是随便说说,一定有什么深意。
是什么呢?
每一次这样说的时候,沫沫不是出了车祸,就是被什么东西砸破了头。
她的手上那些泡,又怎么会是出车祸能引得起的?
黎相宇的心很乱,一个片段一个片段闪现出来,像是有了头绪,又像是什么头绪也没有……为什么沫沫那段时间,经常出事?
甚至那天早上,他竟然看见她的脸微肿,红红白白的,一杠一杠,谁打了她?是谁敢打了她?
这个想法让黎相宇心头骤然一窒,是真的痛了。这种痛才是真正的痛。
不是像他听到沫沫和别的男人有染的那种火大,那仅止是火大而已,但并不心痛。因为他的沫沫,那么干净,那么纯洁,绝不会背着他做这样的事。
是一种认定,是一种笃定,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信任。
可是,谁敢打他的沫沫?
如果沫沫脸上的伤是被打的,那她曾经手上的伤又是怎么来的?头上的伤又是怎么来的?
黎相宇的心像是被人用刀割得满是伤痕,每想及沫沫的一处伤,就好似被划了一刀,疼痛难忍,开车的手都不自禁地颤抖。
他从来没这么心痛过,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从来没这么恨过自己。
混蛋!混蛋黎相宇!你怎么可以如此忽视这一切伤害?
沫沫!沫沫!
他猛然掉头,向邢季风的别墅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