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地跟她要求:“乐陶,过来给我当秘书吧,省得看这两口子的眼色。”
周乐陶摇头,乱说一气:“一入侯门深似海啊……”迷糊妞不仅迷糊,还固执。
邢季风真的拿她没辙,只能继续这么可怜兮兮地守着。看什么时候老天开眼,能让他守得云开见月明。
祝慧星的离婚案,以伤害罪为理据判决离婚。人证物证俱在,黎华庭想抵赖也没用。奇怪的是,这婚离了,黎华庭倒像是想通了,居然把时荆破坏家庭那案子撤诉了。
一家人都沉醉在喜悦之中,唯有艾沫惜在没人看见的地方染起一抹忧色。
老黎哪是那么好相与的人?
她不想太煞风景,不管怎样,祝慧星和时荆三十年的分离,总算是大团圆结局。
也不知是时荆太有时相宇的风范,还是时相宇太有时荆的风范,两父子迫不及待领结婚证的劲儿是一模一样。
时家老太爷老泪纵横,说了许多感慨之言。诸如害了儿子一辈子,害了孙子姓了别家的姓,一屋子人都沉浸在喜极而泣之中。
时家老太爷说了,儿子孙子的婚礼要一起办,绝不能随便一家人吃个饭就算完事。
啊呃,又要办。时相宇和艾沫惜相视一笑,瞧这折腾劲儿,还没缓过气来,骨头又要散一次了。
这一次,是真的要办,在S市大办。
名单都有好长一串。时荆是他们学院泰斗级人物,又是社会名人,知名度甚高,少不得许多相关部门的人来捧场。
艾沫惜是真的没啥要请的,来去也就一个周乐陶。倒是时相宇,确实请的人很多,光公司那一拨过来支援他打江山的人,就是必须在列。
从黎氏过来,他们的薪水只是原先的三分之一不到,虽然承诺了这股那股的,但毕竟还看不见摸不着。尤其大多数人平日消费就高,房贷车贷月月要缴,等的都是现钱。不过大家念着时相宇的好及才能,都是心甘情愿勒紧裤腰带颠颠儿跑过来帮忙。
早说过锦上添花不算什么,雪中送炭才最可贵。这些人过来,根本不用磨合期,做起事来,那都是龙飞凤舞。新公司能有如今的新气象,跟这些人是绝对分不开的。
而于冬青,当然不需要请柬,他算自己人,帮忙少不了。
除了邢季风,罗战等人都接到了请柬,以前那些从小玩到大的哥们,也是必须要请的。提到这个,时相宇便默然神伤了。
那晚,时相宇吃完饭就关进了房间,好半天都没出来。
艾沫惜知他想起郑小虎了,也不去打扰他,就在外边陪着祝慧星和时荆商量婚礼细节。
时相宇其实真是个很重感情的人,虽然表面很难看出来,但他内心深处对在他生命里留下过深刻痕迹的人,一直都念念不忘。
此时,他的确是怀念郑小虎,顺带,还想起一个人,黎华庭。
三十年的父子关系,被那一场家暴彻底打没了。但这不代表他内心深处不痛苦。
毕竟,时荆错过的,何止是三十年的爱情。还有时相宇的成长过程,第一声叫的“爸爸”,第一次用自己赚的钱给爸爸买礼物……种种种种。
黎华庭的手段的确卑鄙又恶劣,只是,连祝慧星在知道了真相后,都并没有立时揭穿。这说明什么?说明在这三十年里,黎华庭的确是努力当一个好父亲,和一个好丈夫。
人性不是只有暗面。
这个夜晚,在大办婚宴的前夕,他忽然觉得黎华庭其实很可怜。
艾沫惜进房的时候,正看到时相宇仰在椅子上,表情痛苦又凄然。
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要说,有谁最了解时相宇,那必是艾沫惜。
她问:“想念郑小虎了?”
“嗯。”时相宇鼻腔里闷闷地出声。
奇就奇在,艾沫惜接下来问的一句话:“想起老黎了?”
时相宇坐直了身体,静静地盯着他善解人意的老婆看了半响:“我们要是没钱吃饭了,你还可以去当半仙。”
“可我只算得准你一个人。”艾沫惜眨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嘴边噙着一抹温暖的笑意。
时相宇一倾身就将老婆搂得跌坐在他怀中,长长的一个吻,演绎得缠绵悱恻。
艾沫惜被吻得脸色红润,一副娇羞的样儿。好半天,她迸出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如果老黎以后安份些,我们就别恨他了。”
话一出口,时相宇便再用了一个激情四射的亲吻回应她,似乎不够,还需要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