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把这女人活活给吞了。
虽是为了哄老太太开心,但结婚是她自己亲口答应的。他还正为没有跟她好好求婚而内疚呢,只是他一把年纪,总不好意思像那些小年轻搞那么幼稚的事情。单腿跪地,火树银花,再说些肉麻的话,什么“请你嫁给我,我爱你”。
幼稚,太幼稚!他怎么搞得出来?
可是这女人竟然反悔了!就因为没有这些幼稚吧啦的求婚过场?他以为她忽然想通了,以为她被自己这连日来的死缠不放给感动了,以为牛身上长着猪脑袋是件好事。
竟然,牛身上果真长的猪脑袋,她居然要反悔!
周乐陶被那吃人的目光看得心头发悚,躲闪着,回避着,心一横:“反正这婚不能结。我牛身上长着猪脑袋,没本事跟你绕弯弯。说不过你,打不过你,以后受你欺负,受你压迫,那不是我要的人生。”
大有我的人生我作主之势。
邢季风拧着眉,磨牙霍霍:“乐陶,你嫁给我之后,我会疼你宠你爱护你。你不需说得过我,打得过我,你脑子不够用,可以不用,只需要听我的就行了……”
“做梦。你叫我去死,我就听你的话去死?”周乐陶很介意人家说她“脑子不够用”,偏偏这男人动不动就说她是“猪脑袋”,还成了口头禅。
邢季风发现跟这妞真的不能讲人话,越跟她讲道理,越是被扭曲得不成样子。他自问没做错什么事,近日来忙得不可开交,要把工作交待下去,才有空度蜜月。筹办婚礼也是他亲力亲为,就为了给她一个最美的回忆,弥补没有求婚的遗憾。
可是忙了半天,这妞一句“不结婚了”,就全盘否定他的一切。他的怒气也上来了,决定让她一个人好好反省:“今天你不冷静,我不想和你吵架。我先走了,你好好想想你自己的行为。”说完,他换了衣服,就走了。
周乐陶仍旧蜷缩在沙发里,没动。灯光浅浅的,照在她妩媚的脸上。对于邢季风的离去,她有片刻的失落,但更多的是,长长吁了口气。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婚礼不用如期进行了?
瞧,邢季风的大男人行径,有钱人行径,已经表露出来了。以前就算她再闹再吼,他也总是守着她的。反观现在呢?
摔门而去。
她几乎都能预料到今后的婚后生活,一个人在冰冷的豪华别墅里,痴痴地等待着他回来。结果脖子望长了,眼睛望穿了,他都不会回家。
要是跟他申讨几句,发几句牢骚,就会出现今晚这一幕。不止是摔门而去,还理直气壮地叫她反省。
不行,绝不行。还好没酿成大错,要是把这婚结了,她周乐陶真的会变成猪脑袋。
她蹦上床,睡觉。没有人给她温暖,但现在天气渐热了,不需要。等冬天的时候,大不了开电热毯,房间开空调。没什么啊没什么,太没什么了。
想着想着,她折腾了这么久,开始困了。这一晚,竟然没做梦。那些乱七八糟的小三梦和被小三梦,一个都没出现。
前所未有的安宁。
邢季风相反,一夜都没睡着。不知道上天干嘛要这么惩罚他,遇上个这么没心没肺的女人,时不时蹦出个想法来破坏团结。
很生气,很生气,无比生气。
他决定给她一点教训。在结婚前,若是任她张牙舞爪,那结婚后岂非家无宁日?三天两头跟他闹离婚,他邢季风这辈子可就完了。
他多爱这个女人,恨不得把最好的东西全都捧到她面前,让她开心,让她高兴。甚至好友还出主意,让他搞什么婚前财产公证,他都断然拒绝了。
他不想让这女人心里有一丝一毫的芥蒂,更不想她没有安全感,时时处于恐慌之中。
他对于灰姑娘的心理,在艾沫惜身上已经了解得很透彻,所以特别注意了这一点。凭心而论,他觉得自己被时相宇感染了,对于爱情有着很高的向往。
那边摆着一对模范夫妻,情比金坚,实在令人羡慕。
邢季风头痛欲裂,不知道该拿这妞怎么办了。那就冷静几天,再和她谈。他就不信,她真能没心没肺,好吃好喝。
就如那天,他独自奔向医院,后来这妞还不是呼啦啦地跟着奔了过来?这说明什么?欲擒故纵这一招,其实是很有用的。
那么,这一次,还用这一招。
欲擒故纵,一旦擒了,就死死抓住,坚决不让她有喘息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