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计在于晨,几声鸡鸣唤醒了沉睡的家犬,却不曾见到初醒的山民唠唠叨叨为它们投食,整个山村除了禽鸟家畜的叫声,便是屋檐上的积水落入裂痕遍布的破旧水缸中清浅的滴答声,下了一整夜的雨,仿佛要将这世间的一切冲刷干净——
几只乌鸦盘旋而至,落在了潮湿的木质窗沿上,循着气息探入屋中。不久之后,越来越多的乌鸦飞了过来,空中的“嘎嘎”声直直盖过了地上鸡犬扯着嗓子叫唤的声音。
屋中仍然未有人出来,亦或是永远也无法出来......
紫昀立在远处的山巅之上,望着聚集了大量乌鸦的山谷,面上是深沉的无助与痛苦之色,两行懊悔的泪水滑落而出,她闭了双眼喃喃语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我以为——”
她记得,为了逃生,她抱着一块石头跳入了河中,身为蓬莱仙徒,屏息沉脉自然是极简单的招数,却没想到被人打捞起来,还当做尸体埋入土中,而堪堪醒来之时,惊恐异常的她将眼前每一个人都当作了魔族——屠戮殆尽!
作为一名仙界弟子,却是满手沾满了无辜凡人的鲜血,紫昀愣愣地盯着自己的手掌,终是咬牙恨恨言道:“澹台谙,都是你,是你害死了他们,罪魁祸首是你!”
“我要用你卑鄙肮脏邪恶的血来祭奠这些枉死的生灵——”
紫昀在指尖划下一串血珠,双手结下一道复杂的印结,望着融入天地的血红之色,咯咯笑了起来,时隔数年,不,算上思过间该是有数百年,她与少谙终是成了不死不休的境地,不过此时不再是为了儿女私情,而是为了仙界的安宁!
她手腕轻转,一道灵光携了她的心念化作一只蝴蝶,扑棱着翅膀朝着东方而去,她须得将此间之事禀报蓬莱,让所有仙界之人知晓,那个所谓的上尊后裔仍旧是一个居心叵测、厉性难除的邪魔外道!
“还是先与其他仙徒汇合吧,提醒他们莫要中了魔界歹人的奸计——”紫昀思考了一阵,又变出了数只灵蝶,将消息传给了远方的月染与洛坤,在蓬莱的消息传到之前,还得听从他二人的命令,想起了仍在安黎镇内的沂筠上仙,不由得眉头深锁,“与那澹台谙走得那般近,怕是早就与之沆瀣一气了,真是枉为苍山尊主!”
紫昀冷哼一声,压下了心头蹿上的怒火,转了身子朝远处掠去,她记得齐云弟子林叶便是被抽到了南境——
隔了两座山头的安黎镇,此时却是陷入了深沉的死寂之中,鬼王夭圼解了聚阴阵,整个镇子便恢复了原貌,不过逝去的生灵已经无法复生,安黎镇变作了一座死镇,一些亭台楼阁依稀可见昔日的繁华秀锦。
“谙儿,谙儿~”谁又在唤她,好熟悉的声音,究竟是谁?
一间毫不起眼的茅屋之中,静静躺在石床上缓缓疗伤的少谙脑中一直有一个轻柔地声音一遍又一遍唤着她的名字,可她寻遍了灵海却仍是找不着那道声音隐在何处。
“你是谁?”她在意识中大声喊道。
“我是谁?”那道缥缈之声缓缓道,“我是你呀——”
“胡说,我便是我,独一无二,哪里来的另一个我?”少谙怒声叱骂道,“快些滚出我的意识,不然我不客气了——”
面前突然现了一个绝美的面庞,微笑着望着她,少谙一掌拍出,那身影瞬间碎裂,刚欲缓口气,那人又出现在了自己左侧,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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