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那妇人是东方煜的远房亲戚,据说是表姑什么的,辈份高着的呢,便想着找他出面试试。
诗慧获悉是因这事拖了她一同来,两腿更是迈不动了。何况,还是去找东方煜,让她如何面对这种难堪的局面。可是,她无法拒绝,没有借口,更没有勇气。就这样,她一路矛盾着的跟在着的犹如行尸走肉一般。走着走着,她转念又想通了。去就去吧,凑个人数,不拿主见不作主的,暗地里还可以察看东方煜如何表现。
巧了,东方煜的确在办公室里,他正伏案忙碌着呢。抬头见一群美女突然而至,十分诧异,一惊一愕,那神情犹如还在天边飘拂着一时没拉回来般的。诗慧知道他受到的惊吓着实不小,也没多话,也不好多话,静观东方煜下一步如何演绎了。
巧的是,他一人在办公室,忙乎着招呼的同时,没忘了首先问候着乔丽。问她怎么着有空回来了,不逢年,不过节的。这话正好问到点子上了,诗慧等着看乔丽如何应对。不料,那乔丽并没有同诗慧预料的那样说明原委,巧嘴巴嗒一下,吐出石破天惊的话来。她说,不就是专程跑来看望你的嘛,要不然干吗千里迢迢,不辞辛苦的。诗慧着实惊讶不已,看得出来,东方煜同样诧异,他本能地将目光瞥了一眼一旁的诗慧,即刻掩饰道,哈,是嘛,有如此厚重礼遇,唉,真是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啊!他显然是在打哈哈,说完之后,不待乔丽回应,十分老地道将目光转向一旁的玫芳和诗慧,投过去十分诚恳的注目礼,显然是为了不要冷落。然后,他将目光停留在玫芳的脸上,笑嘻嘻地问候她道,这是玫芳吧,多年不见,长成大姑娘啦,隐约还有当年的影子,现在是在哪儿发展啊?那口气听起来,与乔丽说话完全不一样,一派长者风范。一旁的乔丽没待玫芳开口,便把话接了过去。说道,我们俩正发展一个项目,今天来就是找你帮忙的。于是,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抖搂了出来,语气中多少有点贬损那妇人的味道。
东方煜听过之后,连声夸奖这是个好项目,还说她们有眼光,有抱负,不忘为家乡发展做贡献。之后,便正而八经地介绍起那妇人来。说是表姑,其实就是一个称谓,那年月,什么亲戚、本家的,这只是个称呼,说到底还要看你的家底,不是说,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嘛,他们的情形就是如此。那时候,他们家穷,求学时,父亲为了接济,曾经向较为富裕的这个“表姑”张过嘴的,可是,人家钱是借了,却怎么说来着。老爷儿们一个,向一个妇道人张口,能耐,说哪儿都难听。她这话确实是大实话,不过,挺伤人的。谁没个难处,这难处,哪分男女老幼,之后,见他家情形好转,尤其东方煜改行从事公安,整修个人完全变了。东方煜心里有数,装糊涂不去揭穿,就这么貌合神离地相处着。
如今,见乔丽和玫芳为这事儿有求自己,也是可以往前跨一步的,想必那表姑多少还会给他一点面子。于是,他对乔丽和玫芳说,既然是你们的事,也就是我的事,放心好了,我一定尽全力把这事办妥当。说到这儿,最后还加上了一句,其实,她是个好人。
送走了她们仨,东方煜满脑子都是乔丽的影子,想到那晚她陪同陈春同学与他话别时的背影,想到去总统套房时的尴尬遭遇,想到欲利用她为自己所用的谋划,想到她之后的不辞而别,满脑子晕乎乎的。惭愧、内疚、失落和惆怅等,五味杂陈。如今,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原点。他不知道自己究竟算是什么,曾经,她们仨都是自己的学生,都是黄毛丫头,时过境迁,有转换成了自己女朋友的,有自己觊觎过未曾得逞的,还有…,还有不知将会演绎成什么样关系的,这算什么了。说实在的,他不知道什么是应该的,什么是不应该的,应该的和不应该的都发生了,并且是那么地自然,那么地顺理成章,不知道人生究竟该如何度过,如何度过才算符合人类世界应有尺度。要是人生有个明确尺度就好了,不应该做的,有道天然屏障,无须挣扎、彷徨和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