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棠,我们离婚吧。”
陈淮阳手里点着一支烟,一口接一口地吸,客厅里早已烟雾缭绕。
许久之后,他将烟用力捻灭在纯黑色的烟灰缸里,说出了那句思考了很多天的开场白。
孟棠一直望着窗外,又起风了,才送走一场秋雨,没想到即将送走的,是维持了一年的婚姻。
她将目光转回茶几上,手在牛皮纸制的大信封上停顿了一下,暗自深吸一口气,从封口拉出了里面的白纸,翻阅着眼前的离婚协议书。
陈淮阳死死地盯着她看,从他开口到现在,她甚至没正眼看过他一眼。那双纤细的手指翻页的动作很快,像是早已迫不及待结束这场没有爱情的婚姻。
她穿了一件纯白色的宽领毛衣,亚麻色的长发随意披散着,发尾的卷发随着她的动作轻晃,那样欢快的摆动几乎刺伤了他的双眼。
陈淮阳的双眼微眯,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讽刺,他猜她现在一定在故作镇定,心里其实开心的不得了吧?
离婚协议书很长,孟棠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强忍着胸口的钝痛,从笔筒里抽出了一支碳素笔。
正要在协议下方签字时,她的手被人按住了,他的声音带些阴郁的沙哑,却沧桑的好听,他说:“这一年的婚姻对你来说真的什么都不是?”
孟棠抬起头正好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瞳里,那里面就像正在刮着狂风暴雨,深切的恨意似乎要将她撕成碎片。她有点难过,初见时这双眼睛不是这样的,这双眼睛曾经很清澈,他的目光曾经像阳光一样温暖。
可她也明白,造成这一切的人都是她,她没资格要求他什么。
“陈淮阳,我很在意和你的婚姻,不管你信不信,这是实话。”
“陈淮阳?”他低头笑了,那笑意却泛着凉意,“结婚一年你一直这样连名带姓的称呼我,你会在意和我的婚姻?我看你是在意和我离婚后马上就能奔向我小叔的怀抱吧?”
他的话就像一把尖刀一样直直戳进孟棠的心脏,她沉默了一会,挪开他的手,把离婚协议书推到他面前,“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们不要再互相折磨了,和平分手吧。”
把一串钥匙放在桌上,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这里是家里所有的钥匙,我没有备份,不过你最好把门锁换了,也省的以后发生什么事纠缠不清。”
孟棠走向门口的衣架,从上面拿下了自己的风衣,在开门时略微停顿了一下,“陈淮阳,祝你幸福。”
“孟棠,你给我站住!”陈淮阳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面前,一把拽住她的胳膊,薄唇贴在她耳边吹着热气,“我还没签字呢,你以为这样就算完了?离婚?我告诉你,你想都不要想。”
孟棠略微皱眉,他有一米八几的身高,又是特种兵出身,稍加施力就会攥的她胳膊生疼。
陈淮阳冷冷地看着她,她浓密的睫毛微垂,隐着那双明亮的眼睛,高挺的鼻尖,没擦口红却仍然粉嫩的双唇,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这个女人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却从未享用过做丈夫的权利。
他的耐心等待最后换来了什么?好一句“和平分手吧”,他的一再忍让就换来了这么一个下场。
孟棠见他沉默了很久,一时摸不准他在想什么,只是觉得他双眸中怒火更胜,他生气时很有气势,就像来自地狱的修罗,让人望之生畏。
孟棠试探着想要把胳膊从他手里缩回来,但他攥的实在太紧,她只能问道:“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陈淮阳忽然不生气了,眸光微转,唇边化开一抹浅笑,“既然没离婚,我们还是合法夫妻,你说我想怎么样?”
孟棠为他的笑容晃神了好一会,他的眉毛很浓,皮肤偏小麦色,从军队里出来就一直习惯着留很短的短发,那双眼睛漆黑而深邃,唇角微翘,好像总是保持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可她突然意识到,此刻她面前的这个男人有些陌生,还很危险。
陈淮阳攥着她胳膊的手忽然一拧,将她抵在门板上,制住了她想要逃开的意图,然后弯下腰用双手搂住她的小腿,轻松地将她整个人像货物一样抗在肩上。
孟棠脑袋朝下,不停地捶打着他的后背,“你快把我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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