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性急,别让她等久了!”
说罢,便扭头侧身而立,不再看他。
“微臣告退!”萧育清亮的声音里,有些许愁苦。生硬的话语,却是不能不做的客套。一入宫门两相隔,从此萧郎是路人。
待萧育走远,王政君问灵涓:“殿下可回来了?”
灵涓回道:“已回来多时了,这会儿还在画堂看书呢!”
“那去画堂吧!”王政君想着殿下看书许久,这个时候也该饿了,便命人备了些点心转身前往了画堂。
画堂是太子修文之地,内殿墙壁皆以彩画饰之。华丽斐然,光彩高贵。王政君踏进殿内,见太子刘奭正伏案沉睡,便未让人通报,只是摆手让一旁站着的太监下去。王政君搁下手中的糕点,将旁边的长衣披于太子刘奭身上。正抬步准备走的时候,却发现了墨台附近的青铜色药瓶,好奇让王政君伸手打开了它,一颗褐色的药丸滚入她的掌心。独特的香味漫溢开来,有些迷幻。王政君看过的书不少,见此已有些怀疑,不觉眉头凝重。
太子刘奭突然醒来,看了一下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温声道:“政君,你怎么过来了?怎不让人通报一声?”
王政君趁着太子刘奭不注意,连忙将手中的药丸藏入衣袖,有些惊慌道:“嫔妾见殿下睡着,才不让通报的。殿下现在该饿了吧?嫔妾让人备了些点心,殿下吃些再看书吧!殿下事忙,嫔妾就先行告退了!”
太子刘奭点了点头,复又低头拾起竹简看了起来。
王政君去了静霞苑,云萝看到她,一阵欣喜,正欲下床说话时,王政君移步上前道:“既是病着,就不必下床了!我坐过来便是!”
云萝忙说:“政君,殿下会来么?“
王政君摇摇头后,吩咐殿内宫娥下去。云萝一脸忧伤,问道:“为什么?”
王政君从衣袖拿出药丸,递于云萝面前,“这样,你还要问为什么吗?”
云萝抬眼一瞧,那褐色的药丸刺眼般地深沉,心也跟着沉甸甸地繁重,“殿下知道了,你也知道了,是吗?”
听到此处,王政君已经明白了。她别过脸,淡声说道:“我倒愿不知道这事,省得这般寒心!”
“殿下打算怎么处置我?我会死吗?”云萝一脸惊慌。
王政君回道:“殿下若想处置你,今日又岂是我来这儿?你又怎会安然无恙地坐在这儿?”
云萝听后,拉紧王政君的手,惊呼道:“政君,救我!”
王政君一脸肃然,沉声道:“救?如何能救?”
云萝沉默不语,惊慌的脸上泪如雨下。
“知道害怕了么?”王政君抬眼看她,异于平常的冷静。
云萝颤颤地点了点头,散落的青丝轻轻滑落于眼前,有些许憔悴,却是娇弱得惹人怜惜。王政君神色淡然,伸手拿起妆台上的木梳小心地为云萝梳理着散乱的长发,“你不该如此糊涂的!殿下向来不喜欢有心计的女子,你这般做,以后还能如何获得他的心?”
话说到此处,云萝已经哭得不像样子,只是哭喊道:“政君,你要帮我!一定要帮我!”
王政君沉思了一会儿,反问道:“那你信我吗?”
“信!怎样都信!”云萝抬头看着王政君,溢满泪水的双眼却是透着说不出的坚定。
王政君轻启朱唇,幽然道:“一个字!等!”
“等?”云萝惊愕。
“是!”王政君目光柔和,一字说得是决绝而坚定,她又抬眸看云萝,“殿下心怀大义,性情柔和,不是不明事理之人。你听我的话,收敛起这般傲然的性子,切勿再任性行事了。你若真心喜欢殿下,就处处为他着想。终有一天,殿下会明白你的!”
“那要多久?”云萝反问。
王政君轻叹道:“也许长,也许短,不过是事在人为罢了!”
云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却似进了无底悬崖一般,空旷漆黑,未知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