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揉皱,高声喊道:“拿个火盆进来!”
小华子很快就捧了个火盆进来,又尽职尽责的退了出去。多尔衮一把将这些东西都扔进了火里,想想依旧不放心,问道:“除了我,还有别人知道这个吗?”
福临摇摇头:“只有叔父你看过,就连额娘都不知道。”
多尔衮有些哭笑不得。他是应该开心在这孩子的心里自己排行如此靠前还是应该忧虑这孩子如此没有保密心态,连这种事都会跟自己说。
就算再成熟,都只是个孩子。多尔衮忽然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很重。
“或许你不记得了,当初你出生的时候,是我去找的产婆和太医。只是你的洗三我没有能去,一直很遗憾。”多尔衮感叹一声,“当年那个小小的只会流口水傻笑的孩子,现在已经成为了太子,还学会了自己思考。应该说,太子殿下天资聪颖,不愧是玉儿的孩子。”
“那叔父有没有很骄傲?”福临干脆爬到多尔衮膝盖上,大眼睛亮闪闪的。
“当然了,叔父很骄傲。”多尔衮摸摸他的脑袋,“叔父一直把你当做自己的孩子看。”
“这话可不能让皇阿玛听到哦。”福临调皮的笑笑。
是啊,这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爱如亲子的孩子,却因为身份的问题,他只能喊他一声“太子”,而他也只能喊他一声“叔父”。多尔衮捏了捏福临软软的脸颊,心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大学士范文程表示很是郁闷。做为第一批投降的汉人,他的日子并不是这么一帆风顺的。一开始,他只是一个秀才,跟着李永芳一起降了努尔哈赤。当年努尔哈赤也应允过他们可以不剃发。但是,他毕竟是个汉人。在汉人看来,他是卖国贼,在满人看来,他是需要提防的异类,不知吃了多少苦才爬到大学士这个地位,得以协理国事。范文程一直都很是谨慎,坚决不站队,不卷进皇帝的家事。
可现在是个神马情况?多尔衮,堂堂的睿亲王,居然笑得跟一朵花儿似的,邀请自己去府上小坐片刻!
他们的交情没有好到这个地步吧?范文程腹诽归腹诽,也不可能真的去惹手握兵权作风强硬的睿亲王,只好带着和煦的笑容,步伐僵硬的上了轿子,吩咐轿夫去睿亲王府。
“睿亲王的意思,想要在下帮您寻几个有才学的汉人书生?”范文程听到多尔衮的要求后,整个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有劳范学士了。”多尔衮郑重行了个礼,吓得范文程回礼不迭,心里怀疑多尔衮是不是吃错药了。
多尔衮却是长舒了一口气。范文程一直想在满族贵族之间推行汉学,门下也有不少同样理想的汉人学子,他们想的是教化。自己拜托他的事,他一定会尽力去做,请来的汉学先生也是会有真才实学的。可惜了,他现在还不能把手伸到宫里去,干涉太子的教育,只能自己先去学,然后再去教福临,省得这个孩子看书看出一堆歪理来。
与此同时,皇太极失去海兰珠的伤口重新被撕开,他再度陷入了悲痛中,一发不可收拾。不但不去逛后宫,就连政事都失去了以往的兴趣,只是交给几个议政大臣去做,自己整日整夜的泡在关雎宫,时不时的还去中宫和永福宫,话题永远只有一个——海兰珠。
很幸运的,福临也成了皇太极的垃圾桶。在皇太极眼中,太子对海兰珠是万分怀念的,因此,可怜的福临只要和皇太极在一起,总是会被灌两耳朵的“海兰珠往事一二三”。
“太子哥哥,你好厉害。”
做出这个感叹的是博果尔。他出生的时候海兰珠已经去世了,对他来说,元妃娘娘海兰珠就是额娘嘴里的“狐狸精”,皇阿玛嘴里的“仙子”。小胖子的好奇心被充分调动起来,大着胆子问自家太子哥哥元妃娘娘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却不巧被皇太极听见。皇太极立刻就跟打了鸡血一般,絮絮叨叨了半个多时辰,吓得博果尔后来都躲着他走。
福临笑笑:“不提这些,昨天给你布置的大字你写了没有?”
“又是大字!”博果尔立刻皱起小脸,“太子哥哥,我还小呢,还没有到进上书房的年纪呢。”
“练字和年纪没有关系,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开始写大字了。”
就算死过一次,福临还是喜欢宅着,看书写字,然后将不懂的东西写下来,偷偷交给多尔衮,一般第二天便会收到回复。而博果尔跟他完全不同。小胖子好动不好静,上蹿下跳,捉鸟掀瓦,最喜欢在哥哥们上骑射课的时候去旁听,还混了一个名额,小马骑得有模有样。
“大将军可是要文武双全才行,走吧,先去写大字。然后再去永福宫,小厨房今天炖了好香的羊肉。”
有美食诱惑,博果尔嘟着嘴,不甘不愿的跟着福临去了阿哥所。刚磨完墨准备下笔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些站不稳,桌子椅子都晃荡了起来。
他不解的抬起头:“太子哥哥,我是不是生病了,怎么头好晕?”
“不是,是地震。”福临一把拉住博果尔的手腕,“屋里不安全,我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