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苑殿内,水卿衣与百里玉两人单方面的冷战,无论百里玉如何讨好,水卿衣都无动于衷,‘嗖’的甩着刀子眼。
“当真不愿理我?”
百里玉狭长的眸子温润的凝视着趴在桌上描红,看似专注的眸子里夹杂着一丝浅显的暴躁,伸手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头顶,还不待他开口,水卿衣低头避开百里玉的手,打翻了砚台,溅了一手墨汁。
“闪开些。”水卿衣肚里的气还未消,这下弄了一手的墨汁,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臭味,如画的容颜霎时皱成一堆。
百里玉轻叹一口气:“是我不对,该赔不是赔了,哄也哄了,你说大约还要气多久,总归有个时限。”
心里止不住懊悔,早知她如此在意,他就不逗弄她。
水卿衣脸拉的老长,冷笑一声:“你打算如何?”三言两语就想要不计前嫌,想得美。
“若还要一月,那我便出一趟远门,若只有几日,那便负荆请罪。”百里玉眼底闪过流光,心知水卿衣闹别扭,面子抹不过去,适才生着闷气,与自己较劲。
“我说一辈子呢?”水卿衣冷哼一声,负荆请罪?说的好听,估摸着想要离开一趟是真,撇了撇嘴,不再理会百里玉,继续闷头描红。
百里玉眉头轻蹙,起身走到她的身后,看着她描红描的粗细不均,且歪歪斜斜,不禁扶额。
不顾她的挣扎,修长泛凉的手掌覆在水卿衣手背上:“要心静,屏弃杂念,有耐心。”握着水卿衣柔软的手,一笔一画的勾勒。
水卿衣动了动,由了他去,看着工整漂亮的描红字,对比她之前描的,有些不好意思,怕百里玉取笑,扔下笔说道:“不练了。”
“为何?”
“没瞧见我一手墨汁?”水卿衣适才发现她手上的墨汁还未清洗,待瞧见百里玉纤尘不染的白衣一块块的黑色,格外的刺目,心底的阴郁顿时一扫而空,哼着调子净手。
百里玉睨了眼衣袍上的墨汁,摇了摇头,拿起木柜里的进了屏风换下。
“主子,这是傅府的拜帖。”就在水卿衣得意之时,冷雾拿着红红的拜帖进来。
水卿衣眉头微蹙,这是闹哪样?
看都不看一眼拜帖,淡漠的说道:“拒了。”想到那日傅浅荷望着百里玉炙热的目光,心底一阵不舒服。
上次在傅府发生那样的事情,她与傅浅荷也算是撕破脸了,表面维持亲热,那只不过是做戏罢了。
“主子,人已经等在殿外了。”冷雾瞪圆了眼,这俨然是知道主子不愿见她,才来这一出,细细的打量着主子的神色,见没有动怒,稍稍缓了口气。
水卿衣一怔,这样她就一定会见么?
“冷雾,我想睡会,那日被琴音所伤,要休养。”说罢,水卿衣斜躺在软塌之上,顺手摸着床边的野史看了起来。
冷雾张了张嘴,可瞥眼瞧见站在身后的大主子,立即住了嘴,转身出去回复。
“你该去见一见。”百里玉弯身坐在水卿衣身旁,想到傅浅荷的资料,眼底闪过一抹冷芒。
水卿衣手一顿,霍然抬头盯着百里玉,眼底滑过阴鸷,指着门口说道:“你这样想见她,你去就是,和我说做什么?”心里像是堵着一块油布,又油又腻。
随即,泛着丝丝委屈,顺从她一点会死啊,成天与她做对。
百里玉眼底纵然闪过受伤,一闪即逝,淡淡的说道:“傅浅荷是鬼榕老人得意的徒弟,不止会奇门遁甲,还会鬼戈老人最为得意的逆天之术。你与她多多接触,便能多些了解,好防备。”
水卿衣轻嗤,这些她都知道,无人比她更清楚傅浅荷来此的目地,无非就是来看百里玉的,真以为是见她的?
听闻百里玉的规劝,翻身不理他。
百里玉哪知水卿衣的心思,见她略有不快,也不再多说,侧身躺下,轻揽着她,柔声道:“再大的气也该消了,过两日便要祭神,难不成还要赌气到那时?”
水卿衣鼻子一酸,暗骂百里玉呆子,好言好语哄着不行么?
“我们约法三章。”水卿衣木着脸翻身,觉得她和百里玉生闷气,太不明智,一个让傅浅荷有机会接近百里玉,一个气坏的是自己的身子。
百里玉一怔,随即示意水卿衣说。
“第一,不许贪墨我银子。”水卿衣心想反正她脸面在百里玉早丢尽了,索性就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免的憋坏自己。
“第二呢?”百里玉没有出声答应。
“第二,不许嫌弃我,若是你对我的那什么地方不满,抱歉,这是天生定型了,不能将就的话,我们可以和离。”说着,水卿衣心中一痛,每个女人的身体都是自己的骄傲,可看到自己心爱的男人轻蔑的话,忍不住自卑,尽管脸皮厚、心理承受能力强大如她,还是没有信心面对。
百里玉眼底破碎出浓墨,强忍着心底的怒火,冷声道:“第三呢?”
“第三,暂时没有想好。”水卿衣浅淡一笑,含着淡淡的苦涩。
“第三条待定,前两条,我不同意。”百里玉嘴角挂着冷肆的笑,翻身把水卿衣压在身下,双手覆上她的柔软,暗黯的眸子盯着水卿衣说道:“你怎知我不满?”
水卿衣早在他握上的那一刻,浑身一颤,听着他邪肆的笑,竟有些失神。“不是你说我的很小么?”
“有么?”百里玉凝神回想,迷惘的问道。
水卿衣脸一黑:“昨儿个你就嫌弃我。”
“笨蛋!”百里玉轻咬着水卿衣的耳珠,暧昧的说道:“只是顺着你的意说。”
“……。”水卿衣欲哭无泪,不是女人都喜欢说反话么?这呆子怎就不知?何况,她说的小,是她年纪小。“胡扯,你不知道女人喜欢说反话么?”
“嗯?”百里玉眼底闪过迷茫,随即,铮亮的望着水卿衣说道:“你是婉转的同意与我…洞房?”
水卿衣觉得她的思维和百里玉不是在一条道上的,她说小反话也是大吧?怎么就扯到洞房了?
想到此,心神一动,水卿衣推开百里玉,从侧门出了紫苑殿,到了乾清宫。
见到只有水芊鸢一人在,水卿衣松了口气,神色黯然的喊道:“母后…”
“衣儿,有心事么?”水芊鸢放下绣布,抬眼看着水卿衣,心事重重的模样,有些心疼,起身拉着水卿衣坐下,挥退伺候的宫婢。“说给娘亲听听。”
水卿衣看着一脸担忧的水芊鸢,到嘴的话有点说不出口。
“我们母女两是世上最亲厚的,还有什么不能说?”水芊鸢见水卿衣欲言又止,低叹口气,握着她的手,给予鼓励。
“娘亲,我…我还没有来癸水,是因为禁制的原因么?”水卿衣耳尖微红,咬唇问道。至从两人感情相通后,一直同床共枕,百里玉抱着她睡,她能感受到他炙热的*,可顾虑她不松口,独自隐忍。
放在这异世,男子弱冠之年,便会有通房丫头,可百里玉一直守身如玉,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而自己是他的妻子,夫妻行房事也是正常,而他们成婚半年有余,却一直没有洞房,算是不正常的吧?若没有感情倒也罢了,可他们有感情,如胶似漆,一不小心引起他的*,看着他强忍着,心里很心疼,虽然经常生他闷气,总归是舍不得他不顺。
水芊鸢也是微微诧异,脱口而出道:“不可能,你的禁制解了,便会来癸水,怎么还没有呢?”说着,心里也紧跟着担忧,焦急的问道:“你可有与幽儿…”
水卿衣神色黯淡,摇了摇头。
水芊鸢哑然,也知晓自己反应太大,看到孩子神色萎靡,拉开她的衣袖,看着本该出现的殷红守宫砂,依旧没有,适才意识到问题的所在。
“洛克部落的圣女与其他女子不同,生下便自带守宫砂,会散发着异香,引来洛克部落的人,所以下了禁制,我便把你的守宫砂也一同隐匿了起来,可是它现在还没有出现,那么你便是不会来癸水。”水芊鸢脸上满满的担忧,她吸取了七彩舍利的灵气,修补了损断的筋脉,修为也继承了不少,但是还是没有能力把守宫砂的封印给解除。
水卿衣傻眼了,癸水是雌激素和孕激素的降低而使子宫脱落出血形成的,一般平均都是十二岁左右便会有初潮,在古代尤为的早,难道这种生理周期也能被封印住?
这样想着,竟有些失语,若是守宫砂一日不显,那么她别想来癸水,若是一辈子不现,那该怎么办?
“可以找你父皇和幽儿帮你解禁,守宫砂一出,你们必须要同房。”水芊鸢严肃的叮嘱,她不想女儿被洛克部落的人带走。
水卿衣红着脸点头,若是可以,奶奶的,回去她就把百里玉给扑倒。
骤然,灵光一闪,拉着水芊鸢的手说道:“我若是今夜同房了,封住的守宫砂可否消失?”
“可以一试。”水芊鸢眼底闪过亮光,这个方法不错。
水卿衣得到答案,有些坐不住了,想着那眼底燃烧着火焰的男人,道了别,快速的回了宫殿。
……
“冷雾,百里玉可还在紫苑殿?”水卿衣招来冷雾问道。
“一直在。”冷雾奇怪的看着水卿衣,默默的替水卿衣宽衣,在温池里撒下花瓣,替水卿衣沐浴。
水卿衣看着自己的身体在袅袅烟雾中,泛着珠光粉色,想到等下勾引百里玉的浩大工程,激动的鼻子里一热,连忙用手捂着,泼水止血。
沐浴好,换上裹胸罗裙,外披一件红色薄纱,随后,拿起水芊鸢送的玫瑰精露,涂抹在脖颈,双眸含春的去了内殿。
身后伺候的冷雾,被主子的举动吓傻了,主子这是要…?
水卿衣紧张又兴奋的到了紫苑殿,可并没有看到百里玉的踪影,满心欢喜和期待,霎时被兜了一桶冷水,尽数湮灭。
她明明让冷雾派人通知百里玉等她,他去了哪?
“冷雾,百里玉在哪里?”水卿衣喊着守在殿外的冷雾,这个时辰,百里玉在午睡才是,今日破天荒的出去是有事,还是…想到冷雾说一直守在殿外等她召见的傅浅荷,急急问道:“傅浅荷呢?”
“主子,大主子属下不知去向,傅浅荷她在半刻钟前离开了。”冷雾觉得今天的主子太奇怪,破天荒的打扮一番,竟然问起了傅浅荷,难道穿成这样去见傅浅荷?
“百里玉什么时候离开的?”水卿衣问着守在暗处的隐卫。
“半刻钟前!”
水卿衣脸色微微泛白,攥紧了拳头,想到现代许多都是夫妻生活不和谐,出轨的例子比比皆是,难道百里玉对傅浅荷也动了心思?
那日在城门口,她便觉得百里玉对待傅浅荷的态度很奇怪,若是一般的女子,早就冷冷的走开,哪会站在那里与傅浅荷攀谈?
“傅浅荷朝哪个方向去了?”水卿衣紧绷着脸,她不想猜忌,可就是心慌慌的,控制不住去胡思乱想。
“梅园。”
水卿衣神色一冷,起身朝着梅园而去,一路上宫婢侍卫看着水卿衣的穿着,羞红了脸。
冷雾不放心,追赶了出来,看到主子怔怔的站在梅园外,好奇的透过月亮门望去,便瞧见一袭白衣女子娇羞的依偎在俊美如天神的男子怀里,两人相拥而立,傲雪腊梅映衬,俨然是一副极美的画面。
看着主子微白的脸,冷雾动了动嘴,不知该如何劝说。
“走。”水卿衣深吸口气,转身离开。
而身后梅园里的女子则看向水卿衣的背影,露出得意的笑容。
……
水卿衣不声不响的搬到了乾清宫,把水澈逼到御书房过夜。
紫苑殿里,则是一阵低气压,百里玉看着空无一人的内殿,含笑的脸渐渐冷沉。
“主母呢?”想到他兴匆匆的回来,面对冷清的宫殿,面上的笑容再挂不住。难道她就真的打算不理会他了?
“主母宿在乾清宫。”莫问想到他调查的信息,替主子捏了把冷汗,主母旧恨未消,又添新仇。
百里玉意识到不对,冷厉的问道:“发生何事?”不管她如何气他,都不至于会与他分床而寝。
“主母在太液池沐浴更衣回到寝殿,没有找到主子,便询问了暗卫,去了梅园,瞧见你和傅家小姐抱在一块。”莫问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百里玉的神色,见他面色平静,稍微舒了口气。
百里玉神色一僵,眼底闪过阴霾,挥退了莫问,便熄灯入睡。
而乾清宫内,听着暗卫禀报紫苑殿消息的水卿衣,气恼的摔碎了上等的青花瓷器,决绝的说着与百里玉决裂的话。
傅府
“父亲,还是你这招高明。”傅浅荷看到宫中传来的消息,眼底闪过一丝狰狞,很快,百里玉便是她的了。
傅成脸上波澜不兴,并没有因为离间成功,而露出喜色,沉声教导道:“这只是开始,莫要太过得意忘形。”
傅浅荷脸上的笑容一僵,还有两天便是祭神,而今,成功离间了他们二人,自己趁隙而入,还怕不能成功么?
“父亲,女儿可是得到了一个好消息,百里玉虽然与水卿衣成婚,可他们并没有行房。”傅浅荷眼底闪过势在必得的说道:“哪个男人不好色,何况是身份高贵的北苍暗帝,几番求欢被拒,哪能受得了?若是女儿去引诱他,多半会成功。”
傅成点了点头:“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听闻百里玉当初是被迫娶水卿衣,甚至要他发誓一生只娶她一人,如今,他们关系破裂,我们也可以一试,说不定,你一举怀有身孕,想要把水卿衣赶下台,也不是不可。”
闻言,傅浅荷眼底露出精光,若是真的能坐上王后宝座,她还会要受这老匹夫的控制?
“父亲,按计划行事!”傅浅荷想到她今后会成为一国之母,喜色抑制不住的流露出来。“若女儿成功,定当助父亲登上宝座。”
“阿荷有心了,父亲只想在有生之年把那些贱人踩在脚底下,看着他们不得好死,至于皇位,随缘。”傅成敛去眼底阴暗处的一丝贪婪,挥手示意傅浅荷退下。
“父亲,你打算如何处置水卿衣那贱人?”傅浅荷想到水卿衣几次让她丢脸,恨不得呕出一口血,她此生何尝那般受辱?“宴会绝对是她故意的,让我们在门口空等,从后院破阵而入,是要给女儿下马威,打我们傅家的脸。”
傅成阴笑:“阿荷莫要心急,父亲自...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