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澈没有给众大臣缓神辩驳的机会,起身回了乾清宫,见到南宫娣起身朝外走,神色匆忙,驻足道:“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好?”
南宫娣扭头看到不远处的水澈,展颜一笑,步子轻快的走到水澈的身边,挽着他的手臂说道:“父皇,北苍太后早已和晋王勾结,在南诏埋伏了不死人,若不是儿臣在乔非身上得到不死人的母蛊,晋王逼宫恐怕就成了。”
忧心的是朝中还有安翎安插的大臣,只不过这次没有浮出水面,日后恐怕还会折腾。
“暗中参与谋反的大臣你要如何处置?”水澈宽厚的大掌揉着南宫娣的头顶,看到她俏生生的站在跟前,竟有些恍惚。
“父皇不是知道么?”南宫娣撇了撇嘴,没料到水冥赫平息宫乱后,连夜离开了南诏,最后皇位落在了她的头上。
水澈笑而不语。
南宫娣气绝,无奈的开口道:“儿臣回宫时,便命人前去了晋王封地,如今大约已经将晋王府的主要成员押解回京,大约两日便会到,而不知情的丫鬟奴仆发卖了。”
“你要震慑那些不安份的人?”水澈挑眉,果真是他的女儿,手段狠辣。
“当然,我一介妇人,要想继位肯定会有阻力,而晋王这一家子就让我立威。”全都是些贪生怕死之辈,武力镇压比唇枪舌战来的有用。“若不是你把烂摊子扔给我,我也不用成为第二个‘暴君’。”
“父皇怕你日后会吃亏。”
“哼,您是在怨怪我三年毫无音信,让您和母后分隔三年,所以消气来着。”南宫娣翻了翻白眼,若是以往的水澈,定然会替她扫平障碍,而不是扔给她一个烂摊子。
水澈丝毫不觉不妥,反而义正严词道:“父皇若不给你立威的机会,那些老匹夫怕是不会让你安生,还不如开始便让他们知道你的厉害,我水澈的女儿,也不是手软的!”说罢,给了一记鼓励的眼神,悠哉的离开。
南宫娣气的跳脚,对着水澈的背影张牙舞爪的做着鬼脸,片刻,小脸垮了下来,她登基了,有很多国事要处理,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那父子两啊!
气恼的一脚将脚下的石子踢飞,‘嘭’的一声,砸到迎面走来的水墨额头上,吃痛的捂着额头,红着眼眶望着南宫娣。
“皇姐…”
南宫娣一个激灵,搓了搓手臂,抖掉一身的鸡皮疙瘩,浅笑道:“多大的人了,还喜欢哭鼻子,被你府上的妃子瞧见,指不定怎么笑话。”
三年时间,不长不短,足以改变许多事情,原本赐婚给水墨的傅浅荷,入宫为妃,偷情被赐死,水墨孝期一满,便张罗着和金巧儿的婚事,匆促的成婚冲喜,如今,都已经有两月的身孕了。
“瞧瞧,都要做父王的人,还和长不大的孩子一样。”南宫娣轻叹口气,伸手扶着水墨起身,看着额头上肿着一个红色的包,掏出膏药,替他上药。
水墨眼泪哗哗的流了出来,紧紧的盯着南宫娣,仿佛他一眨眼,南宫娣便会消失不见。
“皇姐,墨儿…墨儿以为再也见不到皇姐了,没有人会保护墨儿…”水墨激动的想要抱着南宫娣,忽而想到男女之防,讪讪的住了手。
南宫娣伸手在水墨额头弹了一记爆栗,严谨的说道:“墨儿,你已经快十八岁,若不是太后的孝期,你都是两岁孩子的父王,要挑起责任,怎么能像个孩子一样,躲在别人身后寻求庇护?若有朝一日,你妻儿有难,你岂不是如同无头苍蝇一般,不知如何去救他们脱险,等你找到帮助你的人,兴许他们已经遇难。
没有人生来就该帮助你,你已经是一家之主,就要成熟、长大,不要像没有断奶的孩子一样,成天围着母妃要奶吃。三年前,你便和皇姐信誓旦旦的说过,你要做父皇那般铁血的人,怎的胆子比往日还小了?”
水墨静静的听着,重重的点头,下定决心道:“皇姐,你可以让墨儿去兵部么?”
南宫娣一怔,注视着紧张的水墨,思索道:“为何?”
“皇姐,墨儿进宫来看你,听到很多大臣在骂你,根本就不是皇姐这一边的,墨儿想要做官,帮助皇姐,到时候要像皇姐一样做太尉,多威风呀,再也没有人会欺负墨儿了。”水墨紧张的盯着鞋尖,不敢看南宫娣。
“好,兵部尚书谋逆未遂,身死金銮殿,你便去兵部担任尚书一职,莫要让皇姐失望。”最后一句话,说的格外具有深意。
水墨浑身一颤,抬头看着南宫娣的眼睛,立誓道:“墨儿一定扶持皇姐,不让水家江山易主。”
南宫娣深深的看了眼水墨,没有接话,直接错身离开。
——
水墨喜忧参半,回到府上,在门口看到翘首以盼的金巧儿,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
“巧儿,你如今怀有身子,莫要乱走动,小心动了胎气。”水墨摸着金巧儿扁平的小腹,揽着金巧儿进府。
“见到了皇姐么?”金巧儿温柔的一笑,依偎在水墨的怀里,她的夫婿虽然小孩子气,却是真心疼爱她的。
水墨点头,水汪汪的大眼里有着喜色:“皇姐让我担任兵部尚书一职,我终于可以证明自己的实力,让你长脸,不会让人说你的夫君是无用的闲王。”
金巧儿抿唇不语,嘴角有着淡淡的苦涩,当年她本是他的正妃,半途有傅浅荷横插进来,夺去了正妃之位,她成了侧妃,即便最后傅浅荷成了皇上的妃子,她依旧是侧妃,以她的身份入宫做皇后都没有关系,却成了闲散王爷的侧妃,如何不委屈?
若不是她一心爱慕着水墨,坚持下嫁给他,父亲早已让皇上解除婚约,另嫁他人。
水墨兴奋的说了许久,半晌,见金巧儿神色落寞,脸上的笑容一僵,伸手抱着金巧儿说道:“巧儿,我委屈了你,可是你也知道我如今的处境,只是一个闲散王爷,没有任何的实权,不能忤逆了父皇的旨意,抬你为正妃,今日本来想与皇姐说说,结果我向皇姐套了官职,不能再有诸多要求。”
“巧儿明白。”只要你的心在我这里,名份全都无关紧要。
“嗯,委屈你了,有空多去岳丈走走,陪陪娘说话。”水墨轻柔的吻着金巧儿的唇瓣,松开怀抱说道:“我去音儿房中,你好生歇息。”
金巧儿趴在软塌上,看着水墨头也不回,毫无眷恋的离开,心口阵阵刺痛,她是皇上赐婚,便不可随意抬名份,其他女子是否可以占据他妻子的名份?
恨,她好恨!
名份不在,她可以安慰自己有水墨的心,心不在了呢?
她又该何去何从?
翌日,一早金巧儿收拾妥帖,透过未关上的门口,看着如沐春风的水墨,神采飞扬的走来,心里酸涩,自从她有孕,水墨当天下午寻来了一房侍妾,一个月来都是宿在音儿房中。
“王爷,今儿个在妾身这边用膳么?”金巧儿强颜欢笑,眼前的男子仍旧一脸稚气,却已经不是心里只有她的男子。
“不用,在音儿房中用过。”水墨心里想着今夜音儿又会有什么新的花样,丝毫没有发觉金巧儿的异样,略带歉意的说道:“巧儿,今日我就不送你去娘家,音儿说皇姐给了恩惠,要多多和皇姐培养感情,日后不会为难我们。”
金巧儿脸色难堪,咬紧唇瓣,别开头,一滴泪水洒在手背上,滚烫的温度熨烫不了她渐渐冷却的心房,才多久,他句句不离音儿,一个月的感情胜过了他们青梅竹马的深厚情谊。
“不碍事,只相隔一条街道,妾身乘坐马车去便是。”金巧儿很想朝着水墨大吼,可她温驯的性子不容许。
水墨想了想,觉得不妥,拉着金巧儿坐在桌前,伸手替她盛燕窝:“算了,迟一天去皇姐那儿也行,你快些用膳,莫要饿着我儿子,待会陪你一道去。”
金巧儿苦笑,当真是小孩子心思,一下一个主意。
用完膳,二人便去了金府,水墨与下朝的岳丈御史大夫去了书房,午膳才出来,一直到天黑才回的王府。
“主子,闲王今日一天都在金府,与金烔一直在书房,除了用膳。”紫心汇报着水墨一天的行程。
南宫娣揉着酸涩的眼睛,放下百官的资料,颔首道:“不用注意他,吩咐下去,寻找宣王水冥赫,要他立即回南诏王都,若是不愿,你就说我让人将曲三娘送到他身边去。”
紫心捏了把冷汗,谁都知水冥赫避三娘如蛇蝎,动不动将水冥赫捆绑起来调戏一番,或者就是不听话绑起来抽打一顿,是宣王的噩梦。
紫心还未出去复命,红焦急匆匆的闯了进来,把一封信扔给南宫娣说道:“主子,不好了,宣王要出家了。”
南宫娣与紫心对望一眼,皆是满脸错愕,这是闹哪出?
“发什么何事了?”南宫娣觉得水冥赫是花花公子,纨绔风流,最是喜欢女人,怎么会舍得放弃温柔乡出家呢?
“主子,曲三娘醒来发现宣王离开了北苍,一路寻来,不知为何,在北原碰上了宣王,两人吵了起来,你追我赶的,不知为何,曲三娘一怒下将宣王绑了起来,然后…”红焦脸色通红,有些尴尬的说道:“然后压迫宣王强行入了洞房,宣王觉得受了辱,自暴自弃了几日,忽而起床外出,去了寺庙,囔囔着看破了红尘,要出家。”
扑哧
南宫娣掩嘴大笑,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水冥赫睡女人,这下被女人睡了吧!
强大的自尊心受损,难怪消沉了几日。
“你让你去传话,强占皇室是有罪的,第一他若要出家为僧,我便让人将曲三娘抓去,在寺庙里出家为尼,和他日日夜夜相伴,直到他怨气消散。第二便是等曲三娘怀有身孕,赐婚另嫁他人,让他的孩子喊别人爹。问他这两条,选哪一条!”南宫娣摸准了水冥赫的性子,自尊心强大,也大男子主义,他本来就避曲三娘为蛇蝎,出家恐怕就是躲着曲三娘,若是和他再一个寺庙,还搞毛?
他碰过的女人,都会带回府,不许别的男人沾染,证明他很强势霸道,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崽教别的男人爹?他不杀了那个男人和曲三娘就是好事了!
紫心和红焦干咽口唾沫,心道:太狠了!
“主子,若是都不选呢?”
“滚回来,给我卖力。”南宫娣嘴角露出阴险的笑容,小样儿,叫你逃,乖乖的呆在南诏王都,就不会*了!
红焦不赞同,水冥赫之所以逃走,就是不愿意为官,乐得逍遥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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